揭秘美国猎巫行动：曝华裔女科学家遭调查，记者被罚每日800美元（组图）

核心提要：

1. 2月29日，福克斯新闻前记者凯瑟琳·赫里奇被法院判决，每日需缴纳罚款800美元。因她在2017年报道称，华裔美籍科学家陈燕平被美国联邦调查局调查。法院命她公布新闻的消息来源，但她拒绝配合。据陈燕平称，联邦调查局对她展开了长达6年的调查，并于2016年告诉她一切清白；但是联邦机关却将消息泄露给了赫里奇。

2. 2018年11月，美国司法部宣布启动一项“防止先进科技被盗窃”的“中国行动计划”。这项计划对华裔科研人员进行大规模的调查，导致全美87个科研机构的华裔科学家，246人被定性有问题，103名科学家被调查开除。

3. 据普林斯顿等多家大学统计分析数据，2019-2021年间，有3878名华人科学家离开美国科研机构，回到中国开展研究。2018年“中国行动计划”实施后，归国趋势更为明显。华盛顿邮报评论称，这对美国科学界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2022年，美国司法部宣布结束此计划，但“寒蝉效应”已经产生。

曝华裔科学家遭FBI调查！联邦法官令报道这一事件的记者透露消息来源，否则日罚800美元。

一名华裔女科学家，在七年前，被美国一家媒体报道称她正在接受FBI调查的案件，出现重大转折！

2017年，时任福克斯新闻记者的凯瑟琳·赫里奇报道称，一名华裔美籍科学家陈燕平正在接受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去年8月，哥伦比亚特区联邦地区法院法官克里斯托弗·库珀命令她公布消息来源，但她始终拒绝配合。今年2月29日，这名法官做出一项裁决，判其藐视法庭，直到交待消息来源为止，每天罚800美元。

在赫里奇的调查报道中，她指出科学家陈燕平(音译：Yanping Chen)是联邦反间谍调查的对象。

引起争议的报道发表于2017年2月24日，时任美国福克斯记者的赫里奇称，“一所位于北维吉尼亚州、受美国国防部资助的网络大学的华人女校长可能有中国军方背景，近年受到多个美国联邦部门的调查。调查试图查明，数以千计的美国军人学生的资料是否被泄密。

这所管理技术大学(The University of Management and Technology，UMT)距国防部五角大楼约6公里， 1998年由陈燕平创立。据学校网站介绍，这所大学和北京及全球各大学都有伙伴关系，过去5年已有5000名毕业生，并且“以校友被派驻美军全球驻地为荣”。

赫里奇撰写的这则新闻宣称：联邦调查局、司法部、国防部等机构，可能最早2009年就开始调查校长陈燕平和她的先生弗雷姆（J. Davidson Frame），弗雷姆担任UMT的教务长。

联邦调查局2012年12月曾两次搜查该校和陈燕平的寓所，调查属于反间谍高敏感案件。由于该校招收大批美军学生，为在职成年人提供大学、研究生教育，20年来已有1万2000名学生获得学位。美国当局担心“中国取得学生信息”。

陈燕平，64岁，1987年由北京来到美国。报道声称，”在中国资助下，1999年取得乔治华盛顿大学（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公共政策博士学位。“在其博士论文中，陈燕平感谢父亲的指导。福克斯称，她的父亲是解放军少将，是中国太空计划的重要参与者。

退伍军人斯蒂芬·罗德斯告诉福克斯新闻，2012年FBI为了调查UMT而找上他，当时他在UMT负责退伍军人招生工作。福克斯新闻记者取得的电子邮件及其它相关文件，证实罗德斯在这件调查案中扮演关键角色。2012年FBI调查时，陈燕平否认曾是解放军上校军官，强调只参与过太空计划，而且是一个民间机构的计划。

这篇文章随后引发了争议以及诉讼。

据陈本人提供的诉讼资料称，联邦调查局经过6年调查，于2016年告知陈燕平一切清白，不会提出任何指控。但联邦机关却违反调查保密条款，将消息泄露给赫里奇。

陈燕平2018年对联邦调查局、司法部、国防部、国土安全部等机关提告侵犯隐私，陈声称联邦当局泄露有关她的信息，违反了《隐私法》。赫里奇与福克斯新闻网都接到传票。

去年8月4日，哥伦比亚特区联邦地区法院法官克里斯托弗·库珀(Christopher Cooper)下令赫里奇必须公布采访时的消息来源，但赫里奇拒绝配合，接下来可能面临藐视法院刑责。赫里奇与福克斯新闻网曾以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保障新闻自由为由，双方请求法院驳回传票，但被联邦法官库珀拒绝。

库珀在裁决中说，陈燕平追查泄密证据的重要性，在这起案件中超过赫里奇的第一修正案权利。随后，陈燕平委任律师向法院提出动议，要求对赫里奇拒绝配合法官命令做出惩处。59岁的赫里奇离开福克斯新闻网之后跳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前不久刚遭到裁员。

陈燕平律师菲利普斯(Andrew C. Phillips)在声明中指出，法院做出重要判决，确保滥用权力的政府官员将面临法律究责。

▎美籍华裔水文专家陈霞芬(左)和天普大学前物理系主任郗小星(右)出席美国华人全国委员会于华盛顿主办的一场记者会。

近年来，美国曾调查多起所谓涉华“间谍案”，其中影响最大的陈霞芬和郗小星案最终都被证明是“冤案”。因为毫无根据的间谍罪指控，华裔科学家陈霞芬（Sherry Chen）近10年的生活被搅得天翻地覆。2019年，陈霞芬对联邦政府提起民事诉讼，指控其恶意起诉和非法逮捕。2022年11月，这位科学家从美国商务部获得了历史性的180万美元的和解金，以补偿对她的错误起诉以及之后国家气象局对她的错误解雇。

而另一位华裔科学家、美国宾州天普大学教授、著名物理学者郗小星2015年前被美国联邦调查局（FBI）以“莫须有”的罪名诬告为中国“间谍”，在司法部证其清白后，他走上了漫漫维权之路：起诉美国政府机构FBI、被驳回、继续上诉。足足8年后，这名美籍华人才终于看到一丝曙光。去年5月，美国联邦上诉法院裁定郗小星胜诉，即地区法院需重新审理郗小星起诉案并作出新的裁判。然而，这也意味着“郗小星诉FBI案”进展回到最初阶段，而郗小星本人获得了一次“翻盘”的机会。

郗小星接受NBC采访时称：他希望可以鼓励更多的亚裔美国人愿意发声，向当权者追责。

郗小星还援引麻省理工学院（MIT）教授、美籍华人陈刚的话说，在特朗普政府发起所谓“中国行动计划”后，一连串的亚裔科学家被诬告为间谍，这制造了紧张的学术研究环境。他指出，美国政府行事“不应该不承担任何后果”，因为这一系列行为对当事人及其家庭“造成了痛苦”。

虽然当事华人摆脱了官司，但案件带给他们以及其他华裔科学家的阴影是抹不掉的。

去年3月23日，《Science》杂志发表长文，讲述了5位被“中国行动计划”“摧毁”的华裔科学家的故事，这也是这一计划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如何毁掉了数百名华裔科学家职业生涯的故事。

2018年11月，美国司法部宣布启动一项所谓的“防止先进科技被盗窃”的“中国行动计划” (China Initiative)。这项遭到了广泛诟病的计划，将华裔科研人员列为调查对象，以应对所谓的来自中国的“安全和技术威胁”为理由，对华裔科学家实行严格的签证限制和出入境管制，并进行大规模的调查。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正位于这场科研“排华潮”中的前浪。在近五年左右的时间里，在美国已有至少82名中国学者被抓捕判刑、驱逐出境。据《科学》杂志披露的数据称：在NIH要求协助调查的246人中，103名科学家失去工作，大多数为终身教职。超过五分之一的人被禁止在四年内申请新的NIH资助——考虑到NIH是美国生物医学研究最重要的资金来源，这对大多数学术研究人员来说，几乎是职业生涯的终结。

近五年来，这项调查一直“闭门进行”，不管是NIH还是大学机构，抑或是遭受审查的科学家，都对此保持缄默。

《科学》杂志发表的这篇评论认为，“中国行动计划”实行近五年，那些被伤害的华裔科学家将会永远离开他们在美国的实验室。他们被自己的大学驱逐出实验室后，不得已回到了中国。然后在这里，他们重新建立了新的实验室，并拿到了超过在美国的实验经费，甚至拥有更多的资源。

“中国行动计划”的副产品：美国司法部给中国送回了近千名科学家？

前美国埃默里大学终身教授李晓江，目前担任广东省非人灵长类动物模型研究重点实验室主任、暨南大学粤港澳中枢神经再生研究院教授。

他在美国遭到的恶意起诉几乎令他深陷囹圄。

2019年，NIH调查当时身为美国埃默里大学领导基因编辑技术研究的终身教授李晓江与同为教授的妻子李世华，罪名是“没有完全披露来自国外的研究资金，及其为中国研究机构与大学的工作范围”。两人双双遭解聘，实验室也被关闭，实验室数10名研究员被驱逐出境，其中还有一名孕妇。

李晓江是一位成绩卓著的华人科学家，在遗传性神经疾病领域有杰出的成就，其领导的实验室还首次用猪构建了亨廷顿疾病模型，以此来研究人类的亨廷顿综合症，由此被称为该领域“最有成就的科学家之一”。

李晓江自1996年进入埃默里大学，在23年间，为埃默里大学在亨廷顿综合征研究方面建立了国际声誉。

埃默里大学以美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对李晓江夫妇实验室的处理方式，一时震惊中外学术界。

但2020年5月，“李晓江案”结束，法庭认为，上述披露问题和加入外国的人才项目都不能判罪，最后李晓江认了一项偷税漏税的罪名，法官也以此判李晓江1年监禁，缓刑1年，罚款数万美元。

从判决结果看，以美国司法惯例，这一看就是控方没道理、当事人也不愿纠缠时间的了事做法。埃默里大学医学院麻醉科教授于山平则在没有任何潜在过错的情况下，因声援李晓江及其他华裔教授，而被辞退。

李晓江被解雇后，暨南大学校长宋献中随即表示，暨大决定全盘接手李晓江团队的所有教授、人员归国，并为其提供场地、实验室等继续从事研究。

据暨南大学官网的信息：李晓江及其夫人于2019年全职回到暨南大学工作。李晓江现任暨南大学粤港澳中枢神经再生研究院教授。

最新的关于李晓江的消息是去年3月7日，李晓江教授团队和中国科学院遗传发育所张永清研究员团队合作，在Cell Discovery期刊发表了题为：CHD8 mutations increase gliogenesis to enlarge brain size in the non-human primate的研究论文。

该研究报道了CHD8基因突变导致食蟹猴胚胎期胶质细胞异常增多而导致大头畸形。媒体解读为“在这只猴子的大脑内，或藏着人类自闭症的谜底！”

▎浙江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院长吴息凤教授。此前她担任美国著名的MD安德森癌症中心的转化医学和公众健康基因组学中心主任、终身教授等职。2018年，FBI和国立卫生研究院对她展开了为期三个月的调查，吴息凤随即辞职，2019年3月，她被母校浙江大学委任为公共卫生学院院长。

▎著名华人生物学家李晓江和妻子李世华在广州。这对夫妇曾在埃默里大学工作了20多年。

近三年3800多名华人科学家离美回国

2022年9月，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当代中国中心教授谢宇、哈佛大学生物统计系教授林希虹、麻省理工学院核科学与工程系教授李巨等学者，针对“中国行动计划”实施以来的情况，进行了统计分析发现，2019-2021年间，有3878名华人科学家离开美国科研机构，回到中国开展研究。这项题为《身陷囹圄：美国华人科学家的恐惧》的研究，发表在预印本网站arXiv。这些数据的依据是学术期刊上作者姓名下地址的变化。

这项调查发现，2018年“中国行动计划”实施后，归国趋势更为明显。这也成为华人科学家选择回国的重要因素之一。除此外，促使这些华人科学家离美归国的原因，还包括中国在科学方面大量而快速的投资、在中国任职的高社会声望和有吸引力的酬劳、能干的合作者和助手。

▎今年1月18日，据美国堪萨斯城地区法院宣布的一项裁决，原堪萨斯州大学教授陶丰获释，免于入狱服刑。2019年，美国司法部起诉陶丰“未能披露与中国大学的利益冲突”。这一年8月他被拘捕，此后被监视居住，一直佩戴着电子监视装置并受到旅行限制，检方之前要求对其处以两年半监禁。在“中国行动计划”中被捕的华裔学者还包括麻省理工学院机械工程教授陈刚、田纳西大学诺克斯维尔分校教授胡安明。后者于2021年9月被裁定罪名不成立。对陈刚的起诉也于去年1月被撤销。

《科学》杂志讲述了前马里兰大学医学院人类病毒学研究所终身教授陆五元的故事。2018年，陆五元收到来自校方的通知，被告知NIH认为，来自NIH的拨款支持了他在中国的研究。陆五元否认了指控，他在回复中详细介绍了与中国合作者的每一个研究项目，并揭示这些项目与NIH的资助并不存在利益冲突和重叠。经过近20个月的拉锯之后，陆五元辞去终身教职，于2020年8月，在复旦大学基础医学院病原生物学系获聘为特聘教授。

去年11月13日，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教授马毅在社交平台宣布，2023年起，将从伯克利停薪留职，加入香港大学，出任数据科学学院院长。著名科学家颜宁也宣布从普林斯顿大学辞职，出任深圳医学科学院院长，去年被评为中国科学院院士。而在返回国内的顶尖学者中，还包括数学界最高荣誉菲尔兹奖的获得者丘成桐。他目前全职在清华大学担任讲席教授、清华大学求真书院院长。

华盛顿邮报的评论称，这些科学家搬到中国，对美国科学界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而这个损失，是美国自己造成的。这一始自特朗普时代的“中国行动计划”并没有达到设定的目标，反而将更多的科学家，“赶回了中国”。

2021年10月，美国的一项研究显示，美国50%以上的华裔科学家“感到相当恐惧或焦虑”，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受到美国政府监视。这才是在美国工作的华裔科学家越来越多地返回中国的最重要原因。

2022年2月23日，美国司法部迫于科学界压力，宣布结束前总统特朗普时期启动的“中国行动计划” (China Initiative)。但一位不具名的华裔科学家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称：“寒蝉效应”已经形成，该计划已经达成了它（阻止中美学术交流）的目的。

长期跟踪研究“中国行动计划”的国际关系学院知识产权与科技安全研究中心主任郝敏认为，“中国行动计划”只是形式上结束了而已，针对研究人员的“中国行动计划”相关案件依然有很大的存量，没有因为此计划取消就做出赦免，或者转为民事、行政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