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更多高管在中国失联！中国营商环境带来、“寒意”（组图）

在中国失联的企业高管和政治人物越来越多，最近失联的是直播平台斗鱼首席执行官陈少杰和沃华医药董事长赵丙贤。

在中国失联的企业高管和政治人物越来越多。

最近失联的是一家视频直播平台和一家制药公司的高管。与此同时，中国政府对涉嫌腐败和渎职行为的打击力度不断加强，动摇了国内外企业对中国的商业信心。

一位知情人士说，直播平台斗鱼(DouYu)的首席执行官陈少杰自10月份以来一直无法联系上。这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拒绝就陈少杰的状况发表评论，但表示其“业务运营仍然正常”。截至今年3月，中国科技巨头腾讯(Tencent)持有斗鱼近38%的股份。

一位知情人士说，身穿蓝色西装的斗鱼首席执行官陈少杰自10月份以来一直无法联系上。图片来源：RICHARD B. LEVINE/LEVINE ROBERTS/ZUMA PRESS

另外，在深圳上市的沃华医药(Shandong Wohua Pharmaceutical)表示，该公司董事长赵丙贤被采取留置措施，配合监委机关协助调查。在周一发布的公告中，沃华医药未提供有关该调查的细节，但称赵丙贤被留置所涉事项与公司无关，尚未收到相关机关的通知，也未接受过任何协助调查。

记者无法联系到陈少杰和赵丙贤置评。中国媒体封面新闻(Cover News)率先报道了陈少杰的失联。目前尚无法确定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的失联。

截至今年3月，中国科技巨头腾讯持有斗鱼近38%的股份。图片来源：IMAGINE CHINA/REUTERS

陈少杰的失联是在监管机构对斗鱼进行审查之后发生的。5月份时中国互联网监管部门表示将向该公司派出一个工作组，以纠正该流媒体平台存在的“色情、低俗”内容问题。自陈少杰失联的新闻报道出现以来，斗鱼股价截至周三收盘已下跌12%自陈少杰失联的新闻报道出现以来，斗鱼股价截至周三收盘已下跌12%。

陈少杰和赵丙贤加入了今年失联或被拘留的不断扩大的中国高管名单，其中还包括知名投资银行家包凡，他以促成交易闻名，这些交易造就了一些中国最有影响力的科技公司。包凡于2月份失踪，至今未再公开露面。据《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此前报道，有关部门拘留包凡与针对他创办的投行华兴资本(China Renaissance Holdings)一名前高管的腐败调查有关。

这一连串的失踪事件和中国政府不断升级的打压行动让中国商界感到寒意，也导致企业利润不同寻常地持续从中国外流。截至9月底的六个季度中，外资企业从中国撤出的利润总额已超过1,600亿美元，这些企业既面临着中国经济增长放缓的形势，还面临着北京与华盛顿之间日益加剧的地缘政治紧张局势。

香港大学(University of Hong Kong)经管学院金融学讲座教授陈志武表示，中国对政治的重视程度高于经济和商业，中国领导人已经一再如此表态，但商界的许多人选择忽视这一点，或者干脆将其视为又一例并无实际意义的政治言论。他表示，现在，他们已经吸取了教训，有些人不再愿意投资新业务了。

今年失联或被拘留的不断扩大的中国高管名单，其中包括知名投资银行家包凡。图片来源：MIKE BLAKE/REUTERS

今年，中国政府的大范围监管行动也对外国企业造成了冲击。有关部门突击搜查了总部位于纽约的尽职调查公司美思明智集团(Mintz Group)在北京的办公场所，拘留了该公司的五名中国员工，此外还对美国咨询公司贝恩(Bain)的上海办事处员工进行问话。

包括美国咨询公司德安华(Kroll)和日本金融公司野村控股(Nomura Holdings)在内的一些外国公司的员工也被禁止离开中国大陆，这引发了人们担忧中国政府越来越多地对正在接受调查或协助政府调查的人员使用出境禁令。

中国政府一直在努力缓解企业和投资者的担忧。7月，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强和其他高级官员与顶级企业家和企业高管座谈，同时中共发布了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的31条意见，以提振商业信心。

即便如此，一些商界领袖仍对他们所认为的不确定的政治气候表示不安。

中国私募股权投资公司春华资本集团(Primavera Capital Group)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胡祖六(Fred Hu)周三在新加坡举行的彭博创新经济论坛(Bloomberg New Economy Forum)上表示，现在中国企业家们低调行事，躺平，市场情绪低落。

胡祖六说，据他观察，中国企业家群体中目前确实有一种不安全感，这是1978年以来他从未见过的。1978年，中国开启市场改革开放，以重振因毛泽东动荡统治而受到重创的经济。

中国恒大在9月份表示，其董事局主席许家因涉嫌犯罪接受有关部门调查。图片来源：BOBBY YIP/REUTERS

分析人士称，如果北京方面不加强法治，为商界提供更大的确定性，并保护商界人士免受任意拘留的威胁，则将很难恢复信心。香港大学教授陈志武表示，如果不对法治进行真正的体制改革，经济很难实现或者持续实现任何有意义的复苏。

失联的不仅仅是企业高管。今年夏天，中国外交部长和国防部长从公众视野消失，随后在上任仅数月后就被免职，当局也未解释免去他们职务的原因。

包凡失联后，人们对中国政府监管打压行动的担忧骤然升温。此后，还有其他中国高管相继失联或被拘留，其中包括曾与中国共产党精英来往密切、人脉广泛的企业家。9月，陷入困境的房地产巨头中国恒大(China Evergrande)表示，其董事局主席许家印(Hui Ka Yan)因涉嫌犯罪接受有关部门调查，已被有关部门采取“强制措施”。

上周六，中共最高反腐机构宣布，国有银行中国工商银行(Industrial and Commercial Bank of China)原副行长张红力正接受调查。工商银行是中国最大的贷款机构之一。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称，张红力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有关部门通常以这个说法描述腐败。张红力曾在高盛(Goldman Sachs)和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任职。目前无法联系到张红力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