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奋斗20年后，这位妈妈决定回河南农村做全职主妇...（组图）

本文作者瑞丹是一位从农村考到好大学的女性，她毕业后在500强企业里做过管培生，也和大学毕业的丈夫一起在北京奋斗过，却在疫情期间迫于无奈，再一次回到了农村。她的故事或许是时代洪流之中，没有资源、背景的普通女性的缩影——当一个农村孩子挤过高考“独木桥”，地域的局限、教育不公平会在他们身上留下哪些影响？又是什么，支撑着他们渡过难关？从瑞丹的故事中，我们或许可以找到答案。

为了不留农村种地，

努力学习考出去

我出生在90年的河南农村，家里经济条件算不上富裕，但也不愁吃喝，除了种家里的十几亩地，我爸偶尔做点其他事情，回收旧的自行车、开车拉沙子，打点小零工。

小时候农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我们小孩子会在吃完晚饭后，十几人结伴一起在村里的前街、中街、后街玩捉迷藏，三五个人跑在一起很开心。当然也有痛苦的时候，那就是下地干农活。

对比同村其他的孩子，我和我哥算是例外比较少干活的，因为在我爸妈眼里，我俩就是那种生活能力丧失，啥也不会啥也干不好，每次干完后还要被数落一顿，最后补上一句，考不上学，就留在家里种地。

可能是这句话说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所以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基本会认真听讲、积极发言。但是我头脑不聪明，做不到融会贯通，还记得高中背政治、历史的时候，为了加深记忆，一个字一个字的在本上复写。

第一年高考，我的成绩不理想，达到本科线可以读一个好的三本学校，我爸妈也同意去读大学，但我不甘心，而且三本院校的学费太贵了。我选择了复读，虽然复读有风险，很多复读生高考成绩还不如第一年，而且还浪费一年时间，但是我还是想放手搏一把。

2010年，我最终以540多分考出了河南，被四川外国语大学录取，学习对外汉语专业（中文系）。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县城，走进大城市，心中充满了期待。

走出农村

第一次出远门去重庆，爸妈不放心，两个人一起和我坐了6、7个小时的硬座火车去学校，那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坐火车，检票上车的时候，大家都生怕没有位置一样，拼命往前挤。

车上，爸妈和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几乎没怎么说话，都在看外面的风景，看到了外面的大山、河流、梯田，看到了城市的灯火通明，这些似乎和书本上的样子并无差别，原来真的这么好看。

在上大学之前，我的世界最远到的地方就是我们县城，面对的也是老师和同学，所以到大学之后的很多事情都是新奇又有趣。

第一次爬山：酸爽！

长这么大，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爬的山居然是我们学校，因为学校的校舍是建在山上的，每次进出校门爬山经历太痛苦了，所以我和室友会在周末到山下永辉超市大采买一次。

人生第一次进超市，没有经验，买的东西比较多很重，塑料袋把手还勒了一道印子。后来看到重庆的“棒棒军”挑东西，我们也学到了，每到超市必买一根甘蔗，我俩就用甘蔗抬着袋子上山，这样省力还不费手。

回宿舍的路上，走累了我俩就半道找个地方坐下，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吃吃喝喝，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种舒服的自由感。

第一次吃火锅：爱上了

大学之前，最爱吃的是我们高中门口的麻辣烫，但自从和同学一起吃过火锅之后，火锅在我的饮食喜好里一直稳居第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只要闻到它的香味就馋得不要不要的。

重庆吃火锅一定要配油碟，捞出的毛肚在油碟里那么一沾，不仅降温，而且入口爽滑，香油和蒜泥的香气恰到好处，吃一口只想哭。所以后面在其他地方看到有麻酱蘸料的时候，有点不太理解，一直到现在，吃火锅我只选油碟。

但是，在崭新的大学生活里，我的内心也受到了不少冲击。大学对于我，就像是一座“大观园”。

心理落差

外貌自卑

重庆美女太多了，我们学校女生更漂亮，走到阶梯的时候，放眼望去一排排的大长腿、长头发、瘦瘦高高的，还会化妆。我在大学之前基本没见过化妆品，有天看到我室友桌子上放着一个写着CK的瓶子，还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后来问了才知道这就是香水。跟她们相比，我觉得自己太土气了。本来还预想大学生活里要谈一次甜甜蜜蜜的恋爱，因为觉得自己不够好，只能被迫放弃。

社交自卑

我们班重庆本地学生居多，大家基本都是来自于城市/县城，在此之前可能都会有去过其他城市，而我的生活圈子比较狭窄，很羡慕他们可以和辅导员、老师轻松交谈，说说笑笑，而我到现在，只要是面对领导心里都做不到放松。

英语自卑

我的高考成绩考得不错，但到了大学，尤其引以为傲的英语也让我越来越没自信。每次课堂上，英语老师点名让我念文章的时候，因为发音不标准，我都磕磕绊绊、不自信地低着头。而其他人和老师用英语流利对答的时候，真的是把我羡慕哭了。我们班大二排了一个灰姑娘的英文舞台剧，因为蹩脚的英语自动，我选择了没有台词、出场仅两次的小天使角色。

才艺自卑

大学之前，在农村和县城上学的时候，大家对于个人是否有才艺并不在乎，当时我们那里如果是参加艺考，会被同学看不起，觉得只有学习不好的孩子才会选这条路，学习不错的学生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学这些，把高考要考的学科搞好了才是关键。但是大学之后，我才发现，有一个才艺多么重要，当你展示才艺的那一刻，在别人眼里你是独特的、闪闪发光的。

但是，大学和重庆这座城市也在不断给我机会，让我的力量和自信，慢慢地生长出来。

力量从哪里来？

在大学里，对于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你永远都有机会成长。

第一次拉赞助

社团招新，本着锻炼自己的目的加入了外联部，和城里的同学比起来，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所以就去做一些辅助工作，帮忙抬下桌子、椅子，别人需要支持的时候我都在，后来我也开始和同学一起拉赞助，一切商户都是我们的潜在赞助商，我们学校里面的奶茶店、小面馆，外面的手机专卖店、连锁理发店，只要有在卖东西的商店我们都会进去聊一聊。最好的一次，为学校的合唱比赛拉到了1000元赞助，很有成就感。

第一次打工：脸皮变厚了

大一的暑假，我在磁器口一家饰品店得到了工作机会，每天在室外的饰品摊位扯着喉咙喊卖耳饰，并且引导客流到二楼进行消费。因为没有座位全程站在摊位前很尴尬，很不好意思大声说话，但自己一直做心里暗示：我喊我的，没人会关注我。喊着喊着，胆子越来越大，心里负担越来越轻，也开始主动拉拢客人到摊位前了解。当时给到的基本薪资报酬是50元/天，提成是每卖一对耳饰多得2元。最后结算工资的时候，每天基本可以有100元的差不多的收入。

正是这次经历让我觉得自己是一把销售好手，以后工作也做销售。结束后店长说周末也可以过来兼职，但是我放弃了，因为全靠嗓子喊客人，喉咙已经严重罢工了，再继续下去实在是受不住。回头看，不知道当时为啥没有小蜜蜂这种设备配给我呢？！

我大学打工的地方，重庆磁器口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的同学很多都进入了重庆的大企业工作，有的直接去了国外。而我对自己的信心也生长了出来，想要在重庆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做一个闪闪发光的OL，就像电视剧中的那样。

但是，在我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时候，现实又不断地拖拽着我：它似乎在告诉我——回去吧，回去。

回河南

在500强公司做销售，暴瘦

在我正在投简历的时候，爸妈知道了我想留在重庆，都强烈反对，认为重庆离家太远了，一个女孩子还是应该照顾家人、在离家近的地方工作，还说我在外地读了几年书就心气高了。

而我认为，以我的专业，县城根本就不适合长久发展。尽管这样，我从小受的教育比较传统，心里还是想孝顺父母，于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路线，找郑州的工作，从长远看，也必须要找出名的公司才可以。凭着这份“高傲”，我如愿得到了一份世界500强公司的快消品管培生的工作。

但是，也是这样一份工作，狠狠给我泼了盆冷水。

因为大学的实习经历，我选择的是郑州地区的大客户销售岗，心里预想的是每天和各大公司的负责人联系，谈的都是很重要的“大事”，但是实际情况是每天走访十几家饭馆、网吧等门店和店长聊着各种琐事，工作内容和同部门初中毕业的销售人员没有区别，而且有销售经验积累的他们，业绩完成得更好。

我自以为的外地求学后眼界更高、视野更广、独立性更强，可以更快得到晋升，但是现实却并非如此。因为业绩和“学历优势”的压力，我变得很焦虑，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下，脸上一直爆痘没好过，体重打破了从高中开始就104斤的记录，直接掉秤变成了94斤，最后选择了辞职。

暴瘦到94斤的时候

这份工作失败的惨痛教训，让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适合销售，开始调整自己的职业方向，因为大学的专业是中文系，所以开始尝试做文职。

结婚，去北京奋斗

在郑州，我遇到了自己的先生，他也是农村出身，到山东的一所大学读市场营销的本科，自己又报班学习了西班牙语。毕业后在北京的一家旅行社工作，做涉外旅游。

结婚的时候，我们在农村办婚礼，我妈开玩笑的说，心心念念从农村考出去，最后还是嫁到了农村。我的反驳是，我们的工作、房子都不在这，将来不会在这里生活的。

结婚之后，我选择和他在一起，到北京去奋斗。

相比在郑州，我的专业在北京更好找工作，刚到北京后不久就找到了一家移民公司的文案工作，工作起来也正好是自己擅长的，如鱼得水。

于是，我正式成为“北漂”一族，无奈房租太贵了，我们只能选择和其他人一起合租在几十米的老房子里，居住条件比较差，一个月房租在两千左右。

一直很奇怪，这个城市有这么多的高楼大厦，每栋楼都有好多的房间，但是我们想要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都很难实现，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真的有这么多吗？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厦，瑰丽壮观的建筑，突然发觉自己太渺小太普通了。

而与在郑州生活比起来，在北京通勤要难得多，我们住在南三环中路附近，我公司是在朝阳区，单程通勤至少要一个小时以上，中间还需要换乘。为了准时到公司打卡，我每天都要6点多起床收拾，快步走到地铁口，然后开始人挤人模式，而我先生每天都要5点起床去上班，可以说每天上下班的疲惫有一半都是通勤带来的。

不管下班多晚，都可以遇到其他一样晚下班的同路人，还有路边摆摊的小商小贩，仿佛任何时间都可以是下班的时间。回家路上和先生牵着手，看着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树上、路面上，周边都变成了黄色，虽然抬头看不到星星，但却有一丝丝的浪漫和甜蜜。

在北京工作了一年多，正值事业上升期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孕期不想再跟人合租，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居住环境，便搬到了通州去住，路上通勤的时间更长了，好在对于这样的节奏已经适应了。

生完孩子，我在网上看到不少全职带孩子的美好生活，看到孩子那么可爱，想多一点时间陪伴孩子，我选择了辞职，在家做全职妈妈。

当时只是觉得，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先生的工作也比较稳定，但是，很快疫情来了，一切都改变了。

都失业了，收入归零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戏剧，没想到多年以后我们真的就回到了农村。

我先生所处的旅游业在冬天处于淡季，在19年11月底我们提前回老家准备过年，原本计划年后就一起回北京，却因为突如其来的疫情被迫留在了农村老家。

一开始以为很快会过去，虽在老家，对比疫情下大家不能出门，我们在村里可以捉捉鱼、爬爬山、和家人散散步一直在一起，过的却也怡然自得、很舒服，只是没想到疫情能持续这么久，先生的旅行社的工作也没法做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两个人都没有了工作、没有了收入，而我们每个月还有房贷需要还。

虽然生活在农村，孩子的日常开销也少不了，加之老二的出生，原本的积蓄基本所剩无几，压力下我老公开始在驻马店创业，但也只是坚持了一年就失败了。

为了节省开支，我们从市区搬到县城，已经在市区幼儿园上了一年的老大，也不得不更换到县城的幼儿园开始适应。在经济压力、孩子教育压力下，我也决定开始找可以线上办公的工作，这样我们即使回农村，也可以有收入。

农村是避难所

村里还有很多生活不方便，比如小卖铺只有一个，卖的东西也不多；夏天苍蝇蚊子太多了，出去一下能被咬好多包；交通不便利，公交车只有一个路线，想要拿快递都得自己开车到镇上。但我并没有排斥，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在农村生长，所以性格里自带适应的属性。

《乱世佳人》里，斯嘉丽有一句很有名的话：Land is the only thing in the world worth working for, worth fighting for, worth dying for. Because it's the only thing that lasts. 土地是这个世界上你唯一值得工作、为之战斗、为之牺牲的东西。在生活陷入困境时，是农村和土地，支撑着我们，支撑着这个家，支撑着孩子的生活，让我们不至于颠簸潦倒。

村里的生活作息比较规律，慢节奏，早上醒来，空气很舒服，孩子们会先到菜园里看看种的菜又长大些没，然后我们就围着田里走一圈活动一下，和经过的火车打个招呼，观察一下天线上的小鸟、望望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

漫无目的地溜达一圈回来吃早餐，然后我开启一天的工作，孩子们开始在院子里玩土、玩水、折腾花花草草各种“探索”。当然两个男孩子少不了争执，奶奶管不了的时候，我就要从二楼工作的地方下来开始维持秩序讲道理，争执不下的时候，也需要撤着嗓子让他们保持冷静，好在农村比较空旷不用担心隔音效果差而被邻居投诉。

晚上田里没有路灯孩子们害怕不让去，散步只能到村口的广场，冬天的时候孩子们看着奶奶们跳广场舞，也跟着扭起来，开开心心玩好久。农忙的时候基本没什么人，广场上健身器材都是给成年人设置的，孩子们基本待不了几分钟就要求回家。

一直生活在慢节奏里，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虽然毫无感觉却已经被改变了，往好了说是心态变缓，往坏了谈就是失去斗志。

在农村生活，我感觉很孤独。村里同龄人很少，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务工并在城市定居，留下的老年人居多，空闲的时候三五个老人坐在一起聊家常，基本这个时候我就会刻意避开，因为听完你会发现，同样的话已经被他们讨论了好多遍，但是他们每次却能像第一次聊起一样唠的津津有味。

我很想念我的朋友们，却因为带孩子，没有机会出门，联络很少。我们像是被困在一口井里，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有一次我先生去广州看项目，约了在广州工作的大学同学吃饭，吃完饭后给我打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我们离开农村吧”，原来是被他大学同学给刺激了。

他同学在大厂工作，爱人在理财公司上班，目前都是管理层，准备在广州当地买房，把孩子接到广州一起生活。

在农村，周边都是这样的生活状态，其实感觉不到且还乐于这样的现状，疫情几年，村里的生活没什么变化，而这几年生活在大城市的同学，却一直在往前走，确实会对比明显。

我问他：我们把孩子也放在农村，咱俩出去奋斗吗？他说，“那不可能”。对啊！拖家带口，去到哪里都是各种生活成本，我们没有资本去尝试。

但是，当我自己出了一趟门，也被刺激到了。今年暑假，两个孩子被家人带出去玩，我趁机去西安找我的闺蜜，这是我在农村带孩子四年来第一次独自出门。在车站、地铁里等待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想看手机，全程都在看来往的路人，看他们的穿着、看他们的表情、看他们说话的状态，这一切都让我很好奇，好像迫切想要知道外面世界的信息，就像一块海绵，快速吸收融入，如此渴望这样充满了新奇和挑战的城市生活。

内心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你要出去、出去更大的天地里生活。

回家见到孩子，我开始思考，我到底应该如何生活，我希望给孩子怎样的生活？

在村子的这几年，孩子们可以自在的玩水玩土、上山捡橡子儿捡板栗，知道了藕地头（学名夏枯草）是凉茶配方里面的一种、嫩嫩的玉米杆是可以像甘蔗一样吃的，看见了油菜花是开在春天的，河里的野鸭子可以飞的那么高。

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一定是满足快乐的，可以拥有一段探索大自然的童年其实是幸福且难得的。

但对比城里长大的孩子，我羡慕他们可以有良好的教育环境，可以给到孩子更多的尊重和爱护，特别是每当编辑部报道一些好的学校的时候，我就会觉得是不是给不到孩子这样的教育就是我们的失职，而我如果我不出去，我的孩子是不是要像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一样，因为生活环境和教育环境而能力限制、见识受限？

先生已经离开家，在郑州干新的事业，虽然也是手忙脚乱、压力大，但对比之前在老家的状态，他是更有生命力的、快乐的，而我在童书妈妈工作一年后转为新的岗位继续学习进步。

我们计划，未来带着孩子，去城里读书、长见识，受更好的教育，有更多的机会。人活着，就是吊着一口气，什么都没有了，心气也要有，心气才是最珍贵的礼物。

编辑后记：

回到最开头的问题，当一个农村孩子挤过了高考的“独木桥”，地域的发展不均衡、教育不公平在他们身上留下的影响是什么？是什么，支撑着他们渡过难关，又是什么阻碍了他们？

从瑞丹的故事中，我们似乎发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信心才是关键。一个从农村、县城走出来的孩子，从来不缺乏努力，阻碍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的，是缺乏信心。

在农村长大，受到限制最大的其实并不是知识，而是一个人的视野，因为只在“一口井”里生活，没去过更多的地方、没见过更多的人，当他们进入了“大海”，被在那里长大的孩子所惊讶到：那样的谈吐、那样的自信，也不足为奇了。

而这群孩子来到大城市里上学，收获更多的，也是对自己的相信：通过在社会中的锻炼、拓宽了自己的视野，相信自己有力量去跳出自己的“井”。

谁又能说，我们每个人不是生活在自己这口“井”里的井底之蛙呢？农村孩子如此，城市中产家庭、富裕家庭的孩子，有何尝不都有自己的“井”呢？

信心让我们永远可以跳出自己的“井”，拥抱更大世界，探索更多的不可能。而教育的作用，不也是让人知道自己其实身在“井”中，并且拥有跳出去的信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