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岁朴树被医生警告,要命就取消演出:有了软肋,病就难好(组图)
总被形容成少年的朴树,老了。
五月中旬,他罕见发文,是好消息,却是大病初愈后的平安信:“活过来好几天了,感恩关爱我的人。”
不关注他的人疑惑又震惊,朴树怎么病了?
其实他是累垮了,身体支撑不住高强度的工作,才病如山倒。
有歌迷统计,从3月初到5月底,他共有18场演出。
五一期间,密集的音乐节行程安排,导致他胃病发作,吃什么就吐什么,医生建议他,要命就取消演出。
朴树没听。
在上海草莓音乐节,他唱完一首歌,虚弱得直接在台上,从口袋里掏了一块饼干出来吃。
那时候,他解释了抱病演出的原因,一如既往地光明磊落,坦诚这两年乐队没赚到钱,自己必须承担起赚钱的责任。
可再难受,一开唱他就好像忘记了病痛,唱得如痴如醉。
前些日子去过演唱会现场的粉丝表示,本来安排了40分钟的演出时长,他忘情地唱了快一个小时,直到被主办方中断才结束。
尽管谈钱庸俗,可朴树从不避讳他缺钱的窘境。
搞艺术的才子怎么能沾染铜臭味呢?
他无所谓,放下身段为五斗米折腰,参加综艺节目,接广告代言,都是奔着赚钱的目的去。
赚了一点,他就消失一段时间,等没钱了,才见他的身影。
很多人欣赏他这份赤诚和坦荡,因为相信,他赚十块钱,就会拿出九块钱投入音乐创作里。
实际上,他不必这么辛苦。
朴树的家境殷实,他也不是个骄奢淫逸的浪荡子,又年少成名,哪怕只靠着《生如夏花》《白桦林》几首代表作的版权费,都能过个安生日子。
赚钱对他而言,并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至少在他以前无牵无挂时是这样的。
高晓松说过一件小事,他在严重缺钱的时候,问朴树借15万。
对方既没问原因,也不要求什么时候还,只回复两个字“账号”,立刻把钱转过去了。
但从朴树自立门户,创办乐队后,不想被名利裹挟的他,终于知道没钱寸步难行。
2012年,他摆脱了抑郁症这条黑狗的纠缠,准备开启崭新的生活。
他组建了乐队,正要大展拳脚,大家期待着,涅槃重生的朴树可以带来更多更好的音乐作品。
然而好景不长,乐队成立的第二年,专职吉他手程鑫就被确诊胰腺癌晚期。
他带着人天南地北地求医问药,明知道希望渺茫,却始终不放弃。
经纪人同他分析利弊,劝他说:“程鑫几个月的治疗费就要花掉你几年的收入,要想清楚了,你卡里的钱根本不够。”
朴树只是风轻云淡地回答:“不够我们就去签公司,先卖身。跟治病救人比,合约算什么?”
他一个那么抗拒厌恶公司文化的人,好不容易结束上一份合约重获新生,为了朋友,却说要再跟公司签卖身契,或许责任和友情在他看来,是比金子还贵重的东西。
在程鑫生命最后的几个月里,朴树问他有什么愿望要实现,他只放心不下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母亲。
“放心吧,你妈我会替你照顾的。但我不可能去陪她过,我不是那种和人很亲近的人。我会寄钱给她。”
“哎,我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
2014年2月,程鑫因病去世。
朴树信守诺言,只要有演出,都会从酬劳里留一部分给程鑫的母亲,从未间断。
也正是这一年,朴树答应韩寒给他的电影《后会无期》写一首主题曲。
十年没有发过新歌的他,在歌里吐露心声:“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平凡之路》先声夺人,出乎意料地红遍大江南北。
经年之后,人们早已不记得电影到底讲了什么故事,直至今日,却仍然记得听到这首歌的旋律直击心底的感动。
大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朴树慢慢地配合参加各种节目的演出。
但他依旧拘谨和内敛,与八面玲珑的大多数人仿佛不在同一个频道。
他依然纯真、赤忱,不愿被周围的一切同化,不屑伪装自己,戴上面具同他人虚情假意。
所以,他会在节目录到一半时,因为无法融入大家突然陷入伤感的氛围,借口要回家睡觉,就任性地走下了舞台。
同样,他也毫不掩饰自己上节目就是为了赚钱。
他这种不喜欢又不遮掩的拧巴态度,折磨着他,也令很多人费解——又不是求着你赚钱的,不开心就别来呀!
可朴树做不到。
每一次他说缺钱,大抵都不是为了自己,包括这次累得病倒,也是“乐队没收入,他要承担责任”。
据说,曾有不少品牌方愿意花很高的价钱请他在年会上演唱,但由于不能带乐队,他就果断拒绝了,因为他承诺过:“不会瞒着成员接商演。”
或许,朴树被人误解的“假清高”,只是他还没有放下对乐队的责任。
要是哪天他舍得解散乐队,不再去追求所谓的音乐梦想了,世界可能会多一个与闲云野鹤为伴的人,而少了一个真诚却别扭的灵魂。
最近,和朴树同时代的窦唯时不时被提起。
他被拍到过不修边幅地在小饭馆里吃面,被撞见开着小电动从街头巷尾飞驰而过,还被人看见他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坐地铁。
有的人已经不认识他了,有的人却在追忆那段辉煌的摇滚时光。
但窦唯一点也不在乎了,他只想远离红尘俗世的叨扰,做个六根清净的普通人。
有时候想,如果朴树放下对音乐的执念,对乐队的责任,那如今潇洒自在的窦唯,会不会是平行时空的另一个他呢?
这么多年,提及朴树,人们还是喜欢用“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形容他。
可能是他最接近大众幻想中文艺青年的模样,人至中年,却仍有朝气和傲骨,还残存着世纪之交的理想主义之光。
然而,要保留年少时的干净、单纯和不世故,不被声色犬马的花花世界同化,太难,人总会在某一时刻学会放弃和妥协。
还没组建乐队前,朴树单枪匹马,一个人写歌、唱歌、拿奖,横冲直撞,百无禁忌。
但有了乐队,乐队就变成了他的软肋,会因为没钱而袒露自己的不堪和窘迫。
少年啊,最终会因为责任,变成有担当又庸俗的大人。
所以重新看那个假设:朴树放弃他的梦想,抛弃他的乐队,会不会也像窦唯那样,得到另一种人生的答案?
这注定是无解的,因为不会存在这个假设。
若是他能看得开、放得下,就不是真正的朴树了。
只要他还有一天背着吉他在舞台唱着歌,那他就要这么拧巴地倔强地,坦然与世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