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府工作小组首开会调查Mirror演唱会严重事故,支持者批事故令香港尴尬(图)
香港男团Mirror上星期四进行第4场红馆演唱会发生严重事故,一部大型LED屏幕突然从舞台高处堕下,其中一名被压伤的舞蹈员李启言情况仍然危殆。
事隔4日港府成立的工作小组星期一举行首次会议,估计调查需要7至8星期才会有结果。至今未有任何参与演唱会工程的制作单位,承认与涉事的LED屏幕装置有关。有Mirror支持者表示,事故反映Mirror所属制作公司“赚到尽”,艺人受到不公平对待,甚至有消息指今次演唱会连总彩排都还没完成,形容事故令香港尴尬。
2018年11月,由12名ViuTv选秀节目《全民造星》参赛者组成的男团Mirror正式成军,经过3年多的努力,成为香港乐坛人气最高的男团,他们首次进军红磡体育馆的演唱会上星期一(7月25日)开锣,原定举行12场至星期六(8月6日)结束。
Mirror队长首度帖文回应演唱会意外
上星期四(7月28日)Mirror进行第4场演唱会期间发生严重事故,一部重达600公斤的大型LED屏幕突然从舞台高处堕下,压伤两名舞蹈员,其中一名伤者李启言脊椎受伤,情况仍然危殆。
香港男团Mirror 红馆演唱会,7月28日第四场发生大型LED屏幕下堕伤人事故后,警方重案进行调查,8月1日下午有军装警员在红馆外巡逻。 (美国之音汤惠芸)
这次事故是红磡体育馆开幕29年来最严重事故,事发当晚演唱会即时腰斩,主办单位宣布,余下场次亦取消。
事隔4日,Mirror队长Lokman(杨乐文)星期一(8月1日)下午在IG贴上一张黑图,首次发文回应事件,Lokman的帖文表示,他们会互相照顾,大家不用担心,希望大家集气,祝愿各伤者 早日康复,也多谢各界关心,希望给予伤者及家人时间、空间。祝福。多名Mirror成员亦有转发帖文。
政府工作小组预计调查7至8星期
香港政府成立跨部门小组调查事故原因,由负责管理演唱会场地红磡体育馆的康文署助理署长领导的工作小组,星期一(8月1日)举行首次会议。有出席会议的工程师接受传媒访问表示,港府已聘请物料专家协助,会调查屏幕堕下是因为钢缆断裂,还是涉及配件问题,估计调查需要7至8星期才会有结果。
文化体育及旅游局局长杨润雄早前表示,小组的工作涵盖调查事故成因,以及涉事人士有否疏忽失职,将会提出建议并作出跟进,以防止同类事件再度发生。警方西九龙重案组亦有到场调查,会循事件有无人失职或严重疏忽等方面跟进。
“镜粉”批主办单位及承办商推卸责任
不过,事发至今未有任何参与演唱会工程的制作单位,承认与涉事的LED屏幕装置有关。
化名子朗的“镜粉”(Mirror支持者)接受美国之音访问表示,觉得演唱会主办单位以及各承办商推卸责任,感到失望及可耻。
子朗说:“一出来所谓的发声明都是讲‘唔关我事’,‘我只是负责这部份’,似乎那个屏幕是‘自己识爬上去’那样,即是到这一刻还是没有人能够去讲清楚,究竟是谁人负责工程方面,去将那个屏幕悬挂上去的,即是我觉得很失望以及真的很‘可耻’,感觉是虽然未遇过这一类严重的舞台事故,但是我觉得主办方以及它所谓那些外判,其实那个反应都相当差。”
事故反映艺人受到不公平对待
子朗表示,Mirror所属的ViuTv及旗下制作公司MakerVille是这次演唱会的主办单位,对于所有事故应该是责无旁贷。子朗又表示,今次事故亦反映制作公司如何利用爆红的天团Mirror“赚到尽”,“镜粉”对偶像的支持,好像落入了资本家的恶性循环当中,也反映了艺人受到不公平对待。
子朗说:“用尽各种的方法‘赚尽’,即是我们‘粉丝’(支持者)可能之前知(道),但是都好像跟着那个flow(流程)去,因为其实我们是想支持Mirror嘛,这样似乎是落入了这个资本家的circle(循环)里面,而这次的意外真的是让所有人见到,其实行(业)里面的很多的待遇是不公不义、很多人是受压榨的,你舞蹈者也好、你表演者也好,就算是最红的Mirror12子都好,他们都是被压榨而是‘无say’(没有话语权)的。”
曾任职记者的子朗分析,今次演唱会是Mirror成军超过3年来,首次踏上香港演唱会最高殿堂红馆演出,如果所属制作公司有心裁培他们,理应给予足够的培训及彩排,在音乐、舞蹈等各方面以最优秀的姿态示人,不容有失,但制作公司反而是将他们”用到尽”,在上台前最后一刻仍然要接其他工作,甚至有消息指今次演唱会连总彩排都还没完成就上台表演。
子朗说:“反而公司是将他们用到最后一刻,所有的舞台、装置那些设计是复杂到‘离哂大谱’(很离谱),根本它们(主办单位)没有预(备)到足够的时间、不单去装(置)舞台,而是他们(Mirror)的彩排、所有的安排都是不足够,即是后来很多一些内幕的人讲出来,我觉得是匪夷所思。”
形容今次事故令香港尴尬
子朗形容今次事故不单令香港人尴尬,也令香港尴尬,因为过去3年多,香港经历社会运动及疫情,很多外国传媒关注香港,也关注到Mirror的崛起,成为很多香港人黑暗之中的希望。
子朗说:“你(主办单位)讲到香港一个这么Top(当红)的团体(Mirror)、你竟然第一个红馆的演出,是到最后是未完成rehearsal(彩排)而推他们上场,第一晚(演唱会)才叫做full rehearsal(总彩排)啊,我觉得是讲不过去,而且是很让人尴尬,不单让‘粉丝’尴尬、也让香港尴尬,其实你全球都因为之前的现象开始留意Mirror。Mirror好像是一个代表香港的一个男团、一个冒起当中的男团,即是可能他们身上背负了很多、可能是一些不必要的象征,但是在外界来讲,觉得2019之后香港从以前来讲,是过去几年都是有很困难的时间、很黑暗的时段,但是很多的外媒就是会看,很多香港人就是靠Mirror来到得到力量,重新好像有些希望。”
冀改变演艺界行业生态
子朗表示,很多香港人曾经以为将Mirror力捧出来的ViuTv是“大卫”,与垄断香港电视市场、有如“巨人哥利亚”的TVB对抗,但是今次事故令人看到,香港人以为是“大卫对抗哥利亚”的娱乐圈生态,“原来大卫都会变成哥利亚”,子朗感到相当难过。
子朗说:“即是好像将那种希望的象征,现在好像clash down(摧毁)了,是(主办单位)亲手clash down(摧毁)了,将(Mirror)这只‘金鹅’杀了,而且是它们自己亲手杀的,我觉得很难过,而且也替(事发)现场的舞蹈员、以及工作人员,觉得对他们很难过。而在场其实你想想又是有1万多个fans(支持者)看着这件事发生,我觉得是辐射性出去,到我们这些就这样看(网上影)片的,都是会受到影响。”
子朗认为,事件不可以不了了之,应该要负责的人一定要负上责任,日后亦希望可以改变演艺界的行业生态。
子朗说:“除了调查之外,是要改变业内生态,即是过往在香港、其实这个演唱会未开之前,最shocking(震惊)的是那个叫舞蹈员在这样重重危险机关(的舞台)那里,要自己‘执生’(自己补救),那个‘执生’(自己补救)文化我觉得真的要改,即是每个人能上台去表演,都应该被尊重、他们的安全应该受到保障,我希望能够值着这件事开始有改变,由业内开始带起做这个改变。”
学者质疑主办单位有没有厘清责任
从事文化研究的香港浸会大学政治及国际关系学系前助理教授、时事评论员黄伟国接受美国之音访问表示,这次Mirror演唱会租用政府康文署辖下的红磡体育馆,制作单位一定有租场以及舞台设计、制作工程的文件,那些公司负责那个部份一定会有清楚的纪录,事发几日后仍未公布涉事LED屏幕装置的制作单位,他认为问题可能是主办单位有没有厘清责任。
黄伟国说:“所以这些公司不断出声明去推卸责任,是一种自欺欺人,又或者是一种误导公众的一种做法,当然亦都视乎这个电视台(ViuTv),作为一个(制作)公司,有没有尽力去用自己的资源,将一些相关责任去到加以厘清等各方面。”
黄伟国又表示,在港府辖下的场地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政府不可能没有责任,但是国安法之下,各界不敢公开批评,也反映香港目前的社会状况。
黄伟国说:“当然你会见到现在的态度,基本上都是大家都是静音,其实我想在2020年国安法(实施)之后的香港,其实是一个常态,很多时一些大型公众意外,特别是这些公众意外是在一些政府场所里面发生,这些政府场所里面发生(意外)你康文署不可能没有责任的,但是为何(文化体育及旅游局局长)杨润雄出来,就突然之间讲了一些其实是侮辱一些舞蹈员的说话,就是说为何你在台上做一些动态的一些表演,导致意外发生,根本这个意外同他们跳舞是完全无关。”
若官方淡化事故或埋下社会危机
黄伟国表示,有人认为Mirror的崛起是香港人在2019年社运之后,重燃希望的投射,这次红馆LED屏幕下堕的意外,他形容是跌散了香港人的希望以致国际形象,他认为如果港府花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只是出一个官腔的调查报告,以为可以淡化事件,甚至像以往类似事故不了了之,可能会埋下社会危机。
黄伟国说:“大家觉得对于这个Mirror作为一种希望的一个投射,但是在今次意外,将整个希望就好像那个LED电脑大屏幕这样跌下来,一跌整个是散了、整个粉碎,所以我觉得当特区政府想着‘抽水’(捡便宜)、继续(利用)这件事件假装自己一日解决一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可能更加大的社会危机;在不久将来真的会发生,而这个社会危机背后就算你(当局)说换多少‘血’(人口)下来香港,或者甚至用多么高压的镇压方式,我相信都没可能将这个社会危机不单是解决,甚至会是将这个社会危机进一步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