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鲜肉" 凭什么他是中国首位95后百亿演员?(组图)
大年初一,《唐人街探案3》上映。算上未上映的,刘昊然目前参演的电影已接近二十部,并荣获华鼎奖最佳新人奖,提名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主角、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最佳男演员等多个奖项。
除了电影,他还出演了五部电视剧。小说改编剧易翻车,但许多原著党看了他饰演的余淮、萧平旌后都惊呼:作者是先遇到了刘昊然,才为他量身打造的这个人物吧。
2014年到2020年,入行短短七年,刘昊然就成为了中国首位95后百亿影人。他是中国最有路人缘的男演员,是人气爆棚的演技派小生。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男孩,就像他喜欢的辛巴一样,既人见人爱,又成绩斐然。
而1997年出生的他,今年才不过刚刚踏入第二个本命年。
他到底凭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又还能走多远?
我喜欢的少年感,
昊然弟弟全都有
很长一段时间,“少年感”就是刘昊然的标签。
青涩、干净,笑起来露出一颗可爱的虎牙,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人们更愿意宠溺地叫他“昊然弟弟”,而不是“刘昊然”这个艺名。
那是2014年,刘昊然第一次出现在大荧幕上,出演了《北京爱情故事》里的宋歌。他穿着白绿相间的校服,在认识了由欧阳娜娜饰演的刘星阳后,在风里一边哼唱一边轻快地骑行。
就这样,16岁的刘昊然一脚骑进了公众的视野。那时候的照片里,他含着胸,笑起来又乖又憨,算不上标准意义的帅,但给人一种自家弟弟的亲切感。
2013年平安夜,还在北舞附中上学的刘昊然与班里的圣诞树合影 / 新浪微博@刘昊然turbo
筹备《北爱》时,陈思诚成立了上海骋亚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刘昊然成为重点培养的签约艺人。刘昊然说:“那个开始的当下,是没有准备,猝不及防的。”[1]但他表现得很好。
先是参加了《真正男子汉》,接着跑去泰国拍《唐人街探案》。5月,正赶上高考前夕,好几次拍完戏,导演陈思诚对大家说今天辛苦啦,然后话锋一转:“昊然,你可以回去做卷子了。”[1]
拍戏、备考连轴转,却仍以文化、艺术“双料第一”的身份进入了中戏。他后来在书里写:“第一次觉得自己把一天能够用到的一千四百四十分钟的每一分钟,都擦拭得闪闪亮亮。”[1]
“闪闪亮亮”的日子其实才刚开始。
和大导演们合作,搭档黄渤、王宝强等实力派,出演大热网剧收割一大波粉丝,斩获各大奖项,成为2019年福布斯中国名人榜第19名[2],2020年又成为首个破百亿票房的95后影人。
宋歌或许还可以被认为是高中生刘昊然的本色出演,而之后角色的风格则非常多变了 / 豆瓣
在成为宋歌之前,他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原来真的可以演戏。然后,他成了天才侦探秦风、振华高中的学霸余淮、桀骜少将萧平旌、翩翩仙鹤白龙、坐在大树上立志改变世界的魏晋北……不同时代、不同领域、不同性格的少年,刘昊然都演了个遍。
他是“少年”的集大成者,却又不太把荣誉当回事,有时候反倒更像班里那个聪明又爱捣蛋的男同学。
刘昊然在微博上展示自己的大黄蜂面具。当时,他身边的人都以为那不过是调节气氛的另一个液态屁,刘昊然正色道:“你们真的不觉得它很酷吗?”[3]
刘昊然展示新入手的大黄蜂面具 / 新浪微博@刘昊然turbo
在杭州工作时,他和几个工作人员鼻子里塞着两坨卫生纸,先假装在公园散步,然后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只是为了偷偷摸摸尝一下鲱鱼罐头报复社会的味道[1]。
他第一次上《快乐大本营》,穿着紧身七分牛仔裤一本正经扭秧歌,何炅说:“刘昊然,你将来会大红,到时候你会后悔今天这段表演。”他说对了半句,刘昊然确实大红了,但仍然爱跳土味舞蹈,甚至还能剪出好几集刘昊然沙雕行为图鉴。
少年热血,少年也天真。少年是一切尚未定型的年纪,意味着无数机遇和陷阱,每一条路都可能彻底改变人生的轨迹。
16岁的刘昊然被机遇吹进演艺圈,不知不觉成长为了少年队伍里最耀眼的领跑者。
他叫刘昊然,
不只是昊然弟弟
以少年的身份继续发展,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但刘昊然不愿意。
去年,刘昊然考编成功,成为中国煤矿文工团的一名话剧演员。#刘昊然考编成功#的微博话题引来了9.2亿的阅读量,许多文章一上来就是,原来明星也要铁饭碗。
实际上,从北舞附中起,考上顶尖艺术院校,考取文工团,不仅在电影和电视,也在话剧舞台上有自己的作品,就一直是刘昊然对演员这条路的规划[4]。流量变现是新生代们的捷径,但刘昊然模仿的是“我敬仰的那些老师前辈所选择的道路”。
2020年9月24日,河南郑州,第29届金鸡百花电影节,刘昊然参加活动
中国煤矿文工团是国家A级表演艺术院团,现有国家一级演员五十余人[5]。成为国家一级演员,是对演技的极大认可,比如陈道明、葛优、范伟等,而大多数当红小旦都没有资格。
刘昊然没有说他所敬仰的具体是谁,但很显然,年少入行的他给自己的定位,是“演员”。考编不是给自己留后路,恰恰相反,他是要在演员这条道上深耕。
在这个用人设自我营销的年代,刘昊然却说:“演员要什么人设”。加入文工团意味着不能随便接戏,也不太能有负面新闻,他却认为这是一种“好的限制”[4]。
他开始主动寻找消失的时间,刻意给观众营造认知模糊。他和公司申请去日本做能剧训练,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几个小时体验角色[1],为一部戏在九个月里历经冰雪酷暑沙尘暴[6]。
拍摄期间吃沙吃土还不忘搞怪的刘昊然 / 新浪微博@刘昊然turbo
刘昊然主动放弃了那条更轻松的“弟弟”的路。哪怕粉丝先去喜欢XXX一段时间再回来,他也觉得没问题,因为“我本身就是靠着一部一部作品来进行露出的状态。不是每个人的喜欢都是长情的,很多时候决定性因素只是热情。”[7]
其实回看刘昊然演的角色,每一次也都有突破。《唐探2》里惊艳全场的女装大佬形象,《妖猫传》足足减肥二十斤,《建军大业》里粟裕将军的飒爽气概更是完全摆脱了“弟弟”的感觉,《我和我的祖国》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搭配一脸胡子拉碴,改头换面秒变“犀利哥”。
没有人可以永远做一个“可爱弟弟”,刘昊然也不允许自己永远是“昊然弟弟”。
《最好的我们》之后,有很多青春类作品找到刘昊然,也有一些只需要装酷耍帅的大IP,他都没接。“我希望自己在能够选择,也有足够的冲劲的时候,把不同类型的角色都尝试一遍。试过了,就能知道自己的边界和局限。”[1]
演艺圈充满了诱惑力,但刘昊然却有一种非常难得且珍贵的通透。
被夸演技好时,他自嘲:“我这个年纪演技再好,能好成什么样。”许多人把年轻当做资本,而他想的是,“一个二十岁的人,哪怕他考上了中戏,大半也演不过横店三五十岁的群演”[1],因为年轻也意味着年龄和阅历的不足。
演员需要作品的沉淀,一时的声名只是虚假荣光。刘昊然是演员,所以他从不敢停步。
刘昊然才没有那么简单
但相比之下,刘昊然的演艺之路确实太顺畅了,以至于很多人为他编造了一个显赫的家世。
在网上,刘昊然的父亲是国内某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身价超过100亿,母亲则是著名的京剧演员。
现实世界里,他初中在北京求学时住的是村民自建房,一间房里也就只放得下一张床,连个窗户都没有。高一跟着学校搬迁,租的房间共两层,下面是饭厅厨房,床在上面,需要顺着梯子爬上去才行[1]。
刘昊然原名刘源,上初中时离开河南平顶山老家,在北京学习期间没有很好的租住条件 / 新浪微博@刘昊然turbo
那时候,他是籍籍无名的刘源,年纪小,个子也不高,忽然从河南老家置身于人才济济的环境里,茫然地不知道自己是谁。
“尽管我努力地想让自己变得和这个群体的生物有一样的气味,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这种不一样的生物的异样感在一开始就很明显。”
后来,是“演员”身份的出现让他摸着了自我的边际。这让他更珍惜,同时也不得不去承受演员这份职业更高的敏感度。
“很多时候我自己也在猜、在看别人的反应,包括导演、现场的工作人员等,看了他们的反应之后我就会去想、去放大,如果有一些负面的信息传递过来,那我想着想着可能就又偏了。”
“没有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给剧组造成什么麻烦或者问题,我觉得这个就是我这次拍摄最大的进步。”
可能因为很小就远行求学,又很早进入娱乐圈,刘昊然对周围的气氛很敏感,也会要求自己做得更好。
他曾经尝试过一个双重人格的角色,有点像《一级恐怖》里爱德华·诺顿饰演的亚纶,一重人格像天使一样,另一重人格则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
爱德华·诺顿饰演的亚伦,平时弱小无害,但在受到欺压时会变为冷酷的罗伊 / 豆瓣
在呈现角色的阴暗面时,刘昊然起初找不到状态,后来在导演的激发下慢慢进入了角色。等喊“卡”时,他才发现自己在疯狂地咒骂,身体发抖而扭曲,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脑袋也混混沌沌。
尽管因为档期最终没拍成,但那次试戏对刘昊然很重要,那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忘我的失控。他也想到了自己,面对负面的东西时,“都是要靠自己来消化的”[1]。
所以,刘昊然身上其实有很矛盾的地方。他是鲜肉、流量,同时也被称赞为“老艺术家的好苗子”;他既有少年的热血和冲劲,也有超出他这个年龄的笃实、沉稳;他很喜欢笑,但内心又始终藏有不安。
刘昊然不只是“傻白甜”,更是笃实沉稳的青年演员 / 新浪微博@刘昊然turbo
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人能否认运气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刘昊然自己也承认,“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幸运的人。”
但说到底,运气只是一阵风,幸运地站在风口上的不止他一个。“在所有人都觉得我快要升腾而起的时候,我总是有种无法落地的不踏实感。”相比将命运托付于不确定的运气,刘昊然更相信脚踏实地。
八年前,刘昊然是骑着单车风一样的少年,如今又该用什么词给他下一个定义呢?或许,难以定义,就是最好的定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