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她们被「性侵」了两次,一次是性侵犯,一次是男警察(组图)
大家好,我是田静。
今天是5月8号,距离上一个性侵养女的热搜——李星星案,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可能很多人都忘记这件事了,但今天我想旧事重提。
这件事中,最让人窒息的一点是李星星报案后警察的处理方式:
李星星向警察陈述鲍某明打了自己,掐自己的脖子时,一个警察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捏住了李星星的脖子。
他手上用力,问李星星:“他是怎么掐你脖子的?”
这个场景让无数人窒息。
本应该给人带来安全感的警察,在这个场景下,带给受害者的却是恐慌和痛苦。
而李星星作为性侵受害者所遭遇的,并非偶然事件。
男性在处理性侵案时的冷漠和无法感同身受,很多时候给性侵受害者造成了二次伤害。
如果换个女警察来处理性侵案件,一切可能会更人性化。
#男警察怎么对待性侵受害者?#
BBC纪录片《日本之耻》,展示了伊藤诗织作为强奸受害者的报警过程。
在警局接待室里,伊藤诗织表明希望与女警官陈述案情,接待人员问为什么,她不得不说:“因为我是被强奸的。”
△ 2019年《日本之耻》中,伊藤诗织叙述报案经过
等待多时后,警局给伊藤诗织安排了一位女警官。伊藤诗织在她面前陈述了两个多小时,不时地哭,一度陷入惊恐焦虑症。
女警官在一旁安慰着她,最后却只能说了声抱歉——她是管交通的,不可以帮伊藤诗织立案。
伊藤诗织只好再次求助男警官。
她被分配给另一个区的警官,30分钟车程后,她不得不在三位男性警官面前,拿假人模拟强奸过程——在当时的日本,这是强奸案立案的一个流程。
警官一边在伊藤诗织身上摆弄假人,一边拍照询问:“是这样吗?”
在日本,259500个警员数量中,女性警官的比例是8%。
以国内警校的招录比来看,尽管女生进校后文化成绩和体能成绩都较好,但在浙江警察学院2019年计划招收的 816 人中,女生录取人数不超过 15%,所以当强奸案发生后,能介入到案件侦破中的女警少之又少。
改编自2016年的普利策获奖报道的奈飞(Netfix)剧集《难以置信》中,12岁未成年女孩玛丽遭遇强奸后,报案时也遇到了类似状况。
她被要求向不同的男警官陈述案发经过,对强奸细节进行反复而细致的回忆。
最终,女孩在警察一遍又一遍冷漠的询问中崩溃,面对警察'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强奸犯逍遥法外?'的逼问,她陷入惊恐,被迫承认这是自己编造的谎言。
△《难以置信》男警官逼问女孩玛丽是否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强奸犯。
在女孩与心理治疗师的对话中,治疗师说,“你被袭击了两次,一次是袭击你的人,一次是警察”。
剧中美国警察内部的一个调查显示:尽管人们知道家暴和对陌生者的暴力有强烈的相关性,一半以上的男性警察都有家暴的历史或倾向,但依然有30%的人继续留在警队,带着警徽和枪在路上执法。
在这种情况下,警方本身的调查方法就会带有暴力倾向,尤其当在大部分警察是男性的情况下,如果正好让与性侵者具有相同观念的男警官探案,将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后果。
△ 《日本之耻》中法律人士的看法。
#女警究竟有多重要?#
国际女警察协会的一项调查研究表明:女警的应变能力、胆识和勇气、处理案件的能力与方法等,绝不比男警逊色,应鼓励妇女加入警界,这将改变整个警察队伍的面貌。
相比于男性警察,女警普遍有更出色的沟通能力和细致入微的特质,在处理强奸案、家庭暴力案件、女性罪犯、青少年犯罪等方面有着特殊的警务能力。
《难以置信》中,最终是由两位女性警员根据被忽视的强奸案里的案件描述,发现这是一起连环强奸案,锁定到不同受害者,进行线索收集的。
她们不仅有很强的刑侦能力,更能设身处地从一个女性受害者的角度出发,去思考受害者的内心和处境,安慰受害者:你没有错,你不需要解释,不需要道歉。
对受害者的尊重、温柔、耐心,对性暴力犯罪的愤慨,促使她们知难而上。
△ 《难以置信》中施瓦尔警官安抚受害者。
2009年,刑事技术专业毕业的章蓓蕾,成为浙江苍南公安局刑事技术岗位近10年来唯一的女民警。
在一直由男性居多的技术侦查工作中,她成为一名得力干将,在刑事侦查的痕迹搜寻、检验中独当一面。
在一起拉人上车强奸案中,值完24小时班后的章蓓蕾,带着受害人立即赶赴犯罪现场。
面对因为陷入惊慌和恐惧而无法指认第一现场的受害者,章蓓蕾并没有留她一个人,而是陪在受害人身边,尽力地安抚受害人。
最终,她在半米高的草丛中找到一张疑似嫌疑人用过的纸巾,凭借这份关键性证据,最终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2015年湖北的一起疑似命案中,因没有直接证据无法认定作案凶手,破案工作陷入停滞时,应城市局刑侦大队女警樊艳芳的加入,为破案赢得了关键进展。
作为一名女性,她在心理测试和心理深挖方面很擅长。在她的努力下,嫌疑人心理防线崩溃,交待了犯罪事实,并交待出1999年实施的一起强奸杀人案。
女警对受害者的这种最大程度的理解和同情,能很大程度的避免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
△《猎狐》中的女警察
马来西亚警方长期奉行着这样一项规定:强奸案件由女警官来负责处理。
警方提供的消息表明,自强奸案件交由女警官受理后,取得良好的效果,受害者报案率明显提高。
然而现实中,不可能让女性警员处理所有与女性有关的案件。但是更温柔、更人性化的女性视角,在侦破强奸案时,尤其重要。
#现实中的女警面临什么?#
2013年公安机关刑事案件中,女性受害人数量约达236万。
但全国约 220 万的警察中,中国女警察仅占14%左右,也就是说,女警仅有30万左右,受害者能接触到的女警则更少。
这种“供不应求”的现象背后,是社会长久以来并不客观的评价。
不论是1883年英国开始招募妇女从事警务工作,还是20世纪30年代中国成立女警,妇女在整个警务工作中一直被认为是次要的。
在搜索引擎输入“女警”,首先弹出的内容依然是“女警花”、“女警制服”等关键词,女警很多时候依然是被看做是仅供观赏的角色,她们总是被看作警察队伍中的颜值担当和身材担当。
△360浏览器键入“女警”的搜索榜单
有关女警的影视,国内也是少之又少,一直以来都没有非常突出的女警形象产生,上一部聚焦女警人生的,还是2006年的《非常女警》。
在美国以往的影视创作中,女警也总是负责穿上暴露的衣服去执行“钓鱼执法”等类似任务,比如《选美警花》里的桑德拉-布洛克,靠美貌进入美国小姐选美大赛充当卧底。
△ 2006年的《非常女警》中,陶虹出演一名女警。
这种缺乏客观社会评价的“历史传统”,导致很多女警无法进入喜欢的岗位。
即便1949年内地就实现了男性警察和女性警察的统一编制、同工同酬,几乎所有警种中都有女性的身影,与男警拥有相同的执法权。
但在实践中,仍然是男性从事主导性工作,集中于刑侦、治安等业务型岗位,女警察多承担一些服务和辅助性工作,集中在内勤、文秘、后勤等岗位。
逐渐地,她们失去在基层一线、公安业务和复杂挑战性工作中锻炼成长的机会,职业生涯发展的路径逐渐单一化,职业角色边缘化,也逐渐失去晋升机会。
前文提到的那位来自浙江苍南公安局的女刑警章蓓蕾,最终也在5年后,转岗到当地公安局出入境大厅,办理出入境业务。
△ 中国历史上第一代女警察
对于很多致力于刑侦探案的女警来说,她们的职业发展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
一边,因为缺乏社会客观的评价,无法与业务素质和能力相当的男性警察获得相同的组织支持;
另一边,因为失去组织支持而使职业角色边缘化,职业信心遭受打击,形成更不客观的社会评价。
我们需要更多优秀的女性警员参与,来打破这样一个职业怪圈,为性别暴力案件提供女性视角和更多线索。
#女性怎么成为警察?#
那么,如果你对警察感兴趣,要达到什么标准才能顺利成为一名女警察呢?
首先,你需要达到一定的身体素质。
女性身高一般不低于160cm,体重不低于45kg(南方部分地区,经省、自治区、直辖市公安 厅录用主管机关同意,女性身高可放宽至 158cm,体重可放宽至43kg)。过于肥胖或消瘦者,不能录用。
——《公务员录用体检特殊标准(试行)》
其次,你要足够优秀,挤进公安机关10%左右的女警招考比例。
浙江警察学院的徐林说,女生进警校后不仅文化成绩好,体能成绩也比较好,非常欢迎女孩儿们加入警察行列。
△ 2016年,迪士尼影业出品的《疯狂动物城》中的兔朱迪警官。
最后,除了个人的努力,我们更希望警局按照岗位需求和能力素质分工,而非性别;专设女警组织,帮助女警增强职业信心和归属感;警校扩大女生招录比例,招录拥有特殊才能的女性、退役女运动员补充到女警队伍中,形成一个更多元的团体。
比如著名足迹鉴定专家董艳珍,从小跟随爷爷习得足迹鉴定技术,虽非专业院校出身仍被招录入警,之后屡破大案;比如台湾的「妇幼警察队」,就是为了更好的办理妇幼案件而设立。
联合国人权委员会高级顾问安妮·盖拉尔女士说:“女警察在制止家暴案、性虐待中起很大作用,是阻止犯罪的主要力量。”
有浓厚男性色彩的职业文化也许正在等你撬动,频发的社会家暴案、强奸案也许就在等你侦破。
想成为警察的女孩儿们,如果具备相应的身体素质,请加油,带着勇气,往前冲。
记住,你很棒,还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