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多年妻子仍是处女,到医院一查,原因竟是...(组图)
这让很多人开始醒悟,性需要被看到,而不是隐藏起来
在长沙市妇幼保健院,有23年妇产科从业经验的樊小兰主任医师、心理治疗师如今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性治疗师”。这是因为樊医师所接诊的是来自全国各地性功能障碍的患者,其中尤以性交恐惧的患者为主。从2015年接触第一例性交恐惧症患者开始,她发现其实这个病并非小众,“只是大家把它藏起来了”。
“这方面的患者求治是存在很大困难的,需要勇气和渠道。”樊小兰说。
不到4年时间,从全国各地赶来找她治疗性交恐惧症的女性已超过100名,樊小兰也成为了国内看诊性交恐惧症最多的医生之一。据樊医师介绍:性治疗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工作,对性治疗师的要求包括专业知识、心理素质和职业道德三个方面。国内目前专业从事性治疗工作的医师极为有限。
揣着“最沉重、最尴尬的秘密”来看诊
樊小兰的工作诊室在长沙市妇幼保健院门诊楼3楼的最里头,上面标着“心理门诊”。每周四全天看诊,“基本都是来看这个病(性交恐惧症)的。”她说。
近日,29岁的小木(化名)从山西赶来,她挂了樊小兰当天的第一个号。
走进诊室,小木轻身坐下,神态显得焦急。基于前期在网络上的沟通,小木用低沉的声音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情况。
随后,樊小兰请她到里面的访谈间。
“丈夫要一起来吗?”她问道。
“是的,请丈夫也一起来。”樊小兰回答。
两人分别落座在两张紫色的皮沙发上,一前一后,丈夫的表情显得有些忐忑。
这样的场景,3年多来樊小兰已见过100多次了。
樊小兰说,这些女性患者都是揣着最沉重、最无奈、最尴尬的秘密来就诊,心情很急切,也存在疑惑、忐忑。
“有些人可能在来找我的路上就已经心跳加速了,有些人来了又提不起勇气撤了。”樊小兰说,这些情况都遇到过。
“但大部分患者都会直接表达她们的诉求,因为这已经是一个长期的问题,她们既然来找我就是希望能得到解决。”樊小兰说,一般会建议夫妻一起来,“这就好比是一个治疗小组,如果我是教练,那么丈夫就是陪练。”
来就诊的多数是高知女性
接触性交恐惧症,对于樊小兰说是一个机缘,又或许是“注定的缘分”。
2015年,她作为医院代表在长沙参加一个全国性学年会时接触了一对省内的夫妻。这对夫妻之间的性行为一直没有实现,后续虽然妻子做了处女膜切开手术,但性的问题仍没得到解决。
“当时我就在琢磨怎么去帮助他们,也让我意识到这个病的求治是存在很大困难的。”樊小兰介绍,这让她意识到这类女性迫切需要有一个渠道来实现帮助。
樊医师回忆,她成功帮助到的第一个患者是自己的同行,也是一名女医生。几年来,进入治疗流程的100多位患者中,最小的25岁,年龄最大的是41岁,大部分是30多岁、结婚在5年左右的女性。婚龄最长的达19年。谁能想到,婚后数年仍然有不少女性还是处女呢?
她告诉记者,患者来自各行各业都有,其中有教师、医务工作者、编辑、摄影师等。
“(患病)背后的原因很复杂,我认为最根本的原因是性知识的匮乏和性教育的缺失。”樊小兰说,这些女性有个共性,那就是谈到性时多数是负面印象,导致长期以来处于一种性压抑的状态,久而久之就会形成很多关于性的错误认知。
她说,加上在儿童期、青春期、成年早期等阶段都没有摄入正确的性知识和性经验,甚至被灌注要拒绝婚前性行为等传统观念,欲望一旦没得到及时释放,就会演变成一些扭曲的情况。
“到我这里的患者大多数来自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她们中间有本科、硕士、博士,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有社会地位和不错的职业。长期以来,她们专注于学习和工作,往往忽视了对自己身体的接纳和爱护,樊小兰说,超乎常人的敏感的个性特征也可能与之相关。
通常对这类女性来说,她们比较缺乏安全感,对她们认为不确定的事情,可能会引起危险的事就产生害怕、恐惧。逐步累积,甚至发展到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就害怕,冒冷汗。”她说。
治疗时经常被推开
到底什么是性交恐惧症?樊小兰医师介绍说,之前医学上将这个病表述为“阴道痉挛”,通过不断查阅文献和接触病例,她意识到这并非单纯如此,其中的心理和神经反应因素更多,定义成性交恐惧症可能更确切。
樊小兰介绍,在我国尚没有权威数据提供性交恐惧的确切发病率,但据称是“中国性学第一人”马晓年教授等人编著的《临床性医学》中提到,“性交恐惧在前来就诊的女性性功能障碍患者中可占12—14%,占婚姻咨询的8%
“我认为性交恐惧本质上是一种性心理障碍,我将它定义成一种特定性的恐惧症,就像有人恐高、怕血一样,一旦认为这个行为会伤害到自己,就会产生自我保护意识,从而排斥。”她说。
樊小兰的诊室由访谈室和治疗室构成,大约40平米。粉色波点窗帘、紫色的皮质沙发,中间的小圆桌上摆放着女性生殖系统模型,最里侧是一张催眠床。
樊小兰的性治疗模式分为两部分,催眠和认知行为治疗。
首先进入的环节是访谈。“这个访谈是很深入的,除了了解她们的人生经历、性教育情况和伴侣如何看待这个问题之外,主要是纠正患者对性的一些错误认知,结合身体的构造进行讲解和释疑。”她说,比如有患者拒绝性行为是出于害怕疼痛,那么就需要把这个疼痛具体化。“这跟照镜子原理一样,想象出来的痛是会被无限放大的,如果将它具体化,那么就会更好理解和接受。”
之后,樊小兰还会对患者进行行为治疗。“在她们半睡眠的状态下,试着借用一些小道具,这样的练习会使得她们原先的认知发生根本的变化,从而减轻恐惧。”她说。
樊小兰说,在治疗过程中最常见的就是患者在得到情绪释放后痛哭,甚至是抱着她哭,也有的躺在治疗床上因为克服不了害怕用力将她推开。
“所以在接触和治疗中,需要我用同理心去感受和理解她们,所以我常用‘姐妹’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治疗的效果也是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樊小兰说。
听到患者的好消息会感同身受的高兴
在找樊小兰看诊的人中,大部分来自省外,一些患者为了坚持治疗还辞掉了工作,专门在长沙租房子。让人欣慰的是,樊小兰说,进入治疗程序的患者中有九成都治疗成功。
“感受到她们开始正视自己的问题,看到她们一点点地克服心理障碍获得进步,作为医生是一份成就感,作为朋友,更是感同身受的高兴。”樊小兰说,每一个来就诊的患者,实际上背后都有着不同的故事和沉重。
在樊小兰眼中,这不是普通的心理治疗,更不是单纯地解决了性交障碍,这意味着一个女性的人生、婚姻和家庭的命运。
“我会坚持这件事,能帮助到这类有性困惑的人群是一件很值得去钻研、去为之努力付出的事。”樊小兰说,每次听说她们为了找到治疗的渠道绕了很多弯,并且受了不少罪,心里都会不舍,“她们需要被帮助,也需要有勇气迈出治疗的这一步。”
“你看,这不就是我最大的成就感嘛。”说着,她拿出手机,翻看着那一张张治疗成功的患者的宝宝照片,乐呵呵地向记者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