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蹈四大银行覆辙？四大会计师事务所陷入“公信力危机”

从去年开始，“四大”流年不利。始于去年的皇家委员调查，揭露了银行业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各种系统性弊病以及消费者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至今四大银行还在为了“重建信任”奋力“自救”。

时值年末，另一场关于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诘问拉开了帷幕。

为期两天的公开听证会，连同向联合议会委员会提交的近100份呈件，将描绘公司审计以及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服务质量和行为的“真面目”。

信任蒙阴

今年8月，在《悉尼先驱晨报》和《时代报》的一份报告中揭示了安永在NAB案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安永在明知道国民银行的风险管理方法存在严重问题的情况下，却并未在法定审慎报告的最终版本中进行说明。这促使政府对审计质量的调查承诺终于兑现。

在本周一举行的议会公开听证会上，安永（Ernst＆Young）的高管面临的是这样一个问题：安永为审计客户澳国民银行（NAB）提供的服务是否保持了足够的独立性。

而德勤的审计负责人杰米·加特（Jamie Gatt）需要解释：为什么他称公司监管机构的审计检查计划“与目的不符”，并试图阻止竞争对手普华永道公布其审计质量结果。

在澳洲经济中，审计是金融体系的重要支柱，审计师是纳税人和投资者委以重任的守门人，对市场体系的运作至关重要。没有会计师事务所对财务报告的独立审查，整个金融体系将面临风险。

澳大利亚退休金资产中有超过2.7万亿澳元的“辛苦钱”投资于养老金资产，对于每个澳洲人而言，外部审计的质量和诚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

一些公司是“四大”10年以上的老客户。“四大”为这些公司发布“独立报告”，为他们的税收结构提供建议，进行精算，并审查其风险框架。

但公司监管机构ASIC的最新检查报告显示，在24％的评估关键审计领域中，审计师未做足够的工作。

ASIC发现，在44个主要审计领域中的14个（占32％）中，德勤的审计师没有做足够的工作来确保相关信息没有错误。这是从一小部分上市公司审计文件样本中得出的结果，在截至2018年6月的18个月，另外三家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也在这44个审计领域中有不“称职”的审计：安永（22％），毕马威（21％）和普华永道（12％）。

人们相信审计师的意见，相信他们是独立的，也相信他们已经获得了足够的保证，并且他们的不同业务，如咨询和外部审计，是相互独立的。

但是，人们对审计质量和完整性的怀疑越来越深，使这种信任蒙上了一层阴影。

工党参议员Deborah O'Neill 说：“许多人将责任归咎于四大咨询公司的扩张。”

“触角”与“界限”

过去数年来，咨询和顾问服务的增长给“四大”带来了两位数的收入增长。

尽管人们期望审计师像守门人一样守护金融系统，但很明显，在内部，他们的所有部门紧密相关，利益冲突的问题愈发凸显，而且涉及到的是巨额资金。

例如，在一个案例中，ASIC发现其中一家“四大”为某公司提供了精算服务，但精算的数据也被用作审计证据。

去年，当银行业皇家委员会调查过程中，保险公司安联据称让安永的顾问“以更加平衡的观点重写”法定风险报告时，安永的咨询独立性也受到质疑。安永在澳新银行的多个独立咨询角色也受到质疑。

“借用马特·泰比（Matt Taibbi）的著名比喻，四大公司可以看作是另一个吸血鬼鱿鱼。他们的触角缠在商业和金融的各个方面，界限越来越模糊。” Deborah O'Neill 说。

关于安永的大量文件，描绘了一个令人担忧和震惊的故事。这些文件涉及非常重要的CPS 220审查。根据APRA要求，四大银行需要提交一份独立报告，评估其风险管理框架，并确保它们有适当的控制措施来识别和应对不当行为。

因此四大需要回答的是：当一家会计师事务所使用多个职能部门为同一家公司服务，外部审计师如何才能保持独立性？

NAB选择了安永作为其“独立”的外部审计专家。值得注意的是，在安永竞标时表示将在招标文件中采用“毫无意外”的方法，其中包括定期讨论评估发现的内容，以及在最终报告提交董事会和监管机构之前进行一定的铺垫。

有评论者指出，安永已经审计了NAB的账户长达14年，并在2018年从MAB获得了超过2100万澳元的费用，怎么可能具有“独立”的资格？

近期澳洲反洗钱机构AUSTRAC对西太银行提出的2300万次违反反洗钱和反恐融资法的指控，亦使CPS 220报告的合法性再次受到质疑。

AUSTRAC称：“西太银行未能在其反洗钱/反恐融资计划中纳入适当的风险管理程序……使澳大利亚金融体系面临不可接受的风险，包括在潜在的剥削儿童、税收犯罪、洗钱和恐怖主义融资。”

那么，是谁受托对这些“风险管理程序”进行独立审查的？——安永。安永对所有四大银行进行CPS220风险管理框架审查。

目前尚不清楚安永是否需要对西太银行的这起诉讼承担责任。不过，作为西太银行的独立CPS220审查专家，“四大”能否保护储户和投资者的利益，也打上了一个问号。

不过，安永否认在所有这些案例中存在不当行为。安永大洋洲首席执行官托尼·约翰逊（Tony Johnson）出席了听证会，他警告说，“根本性和深远的”政策变化，例如分拆“四大”的审计业务以减少与利益冲突等，不仅会增加成本，而且还可能导致审计质量下降。

约翰逊说：“我们接受问责制，并在审计不符合要求的标准时进行适当的回应”，“我们否认有关澳洲审计和审计质量监管存在重大和持续性问题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