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的西方文明世界：沙特分尸案让大国无动于衷（组图）

当地时间11月15日，沙特当局已宣布“5名沙特官员”将因麻醉并分尸该国军情要人卡舒吉而被判处死刑。这也是沙特方面自10月以来首次承认“麻醉分尸”等行为。至此，外界也开始惊骇的发现一件事：以前土耳其方面通过几家小报官方泄露的所有案情基本上都是真的。利雅得方面的野蛮与刺激也终于被外界所发现。这种行为与21世纪无疑是毫不相称的。 

遗憾的是，大国们似乎对此都不怎么感兴趣。除去在阿拉伯地区根基尚浅，强调“希望该案能得到妥善处理”的中国外。其他传统的中东地区大国的态度都很暧昧。 除去在8月时因“断交”危机和沙特瞠目相见的加拿大表现的咬牙切齿之外，美俄等国仍对沙特王室态度和蔼而礼貌，无论特朗普（Donald Trump）还是普京（Vladimir Putin），他们都对沙特王储穆罕默德（Mohammad bin Salman Al Saud）一团和气。英、法、德各方比起关注死人，更寻求引领话语权。大国对沙特的态度似乎也折射出了“文明世界”对阿拉伯地区虚伪的正义，这种态度比起利雅得的荒蛮只算是半斤八两。 

死者的价值

在两个多月后的11月15日，长期处于薛定谔态，但基本确定已经死亡且被分尸的沙特要人卡舒吉（Jamal Khashoggi）的死因又有了新解释。 

不同于10月20日时沙特方面“卡舒吉死于斗殴”的结论，此番，沙特方面就改口称卡舒吉的确是像土耳其和各路小报所说的那样，是被先麻翻了再分尸，接着再分批运出沙特驻土耳其领馆。这意味着两个多月来的所有传闻恐怕都是真的，沙特阿拉伯方面谋略上的疏忽与行动上的野蛮也都因此彻底刷新了国际社会认知的下限。 

环顾2011年以来的阿拉伯世界，沙特为首的海湾君主国一直走在下限的最前沿。除去出兵巴林，支持利比亚、埃及、叙利亚的反对派之外，他还向叙利亚派出死囚敢死队，进而以“联军”名义在也门展开长达数月的围攻。但对沙特亲善的环球政要大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出于沙特君主国的身份以及该国至今仍然以斩首实行死刑的制度，外界对于利雅得的底线一直划得偏低：因为这终归是个会斩下“女巫”的脑袋，示众异端教徒的教长，给酒鬼和“反贼”上千鞭子肉刑的国度。至于断肢等肉刑，更是家常便饭。 

在西方的潜意识中，沙特是个野蛮而富裕的国家的印象就此定型。以至于两年前，利雅得一夜斩决了该国什叶派大教长尼姆尔（Nimr al-Nimr）等47人后，外界就对此熟视无睹。当沙特宣布女人能驾车时，西方世界还将其视为人权之一大进步。 

问题也就在这里：即便这底线划的再低，在使馆内公然杀人分尸还是超出了外界的想象：判刑杀人与随地杀人终究还是有区别的。当后者有可能还是出于沙特王室之手时，这一行为的性质更超越了案件的案情本身。 

必须承认，卡舒吉在逃亡海外、被麻翻分尸之前，也是利雅得那群掌握权柄的施暴者中的一员，他的死严格意义上只是沙特王族倾轧的副产物：因为就在丢掉性命之前，此人竟还在和沙特与美国的贵人们做着“分裂叙利亚”的梦。 

但他的死也不是没有价值的，卡舒吉目前尚未发现，也许已经湮灭的尸体还是能起到一点作用的：它证明了伊本·沙特（Ibn Saud）留下的，而今被萨勒曼国王掌握的政权已堕落为赤裸裸的多行不义的权力。 无动于衷的文明世界 遗憾的事情就在这里，面对沙特方面的蛮行，“文明世界”反倒无动于衷起来了。 

此前，中国外交部已经在10月25日发表声明，称“注意到沙特方面公布初步调查结果以及为调查事件真相所采取的举措，也注意到各方包括土耳其方面就此事作出的表态”，北京认为“这起事件是不幸的”。希望“该案能得到妥善处理”。 

这种看似相对中立，实则事不关己的态度也是绝大多数对中东地区根基不足的大国的立场，譬如日本甚至直接援引七国集团（G7）外长声明，还省去了自己发声的力气。 

至于其他对中东地区颇有根基的国家，他们的态度就更为微妙。英、法、德这三个在中东地区颇有渊源的强国也选择了看似稳健，实则姑息的立场。法国总统马克龙（Emmanuel Macron）有关“法国将毫不犹豫地与国际合作伙伴一起对犯罪者实施国际制裁”的发言也是和沙特国王通电话时谈及的。 

德国总理默克尔（Angela Merkel）也专门借发言人表示，虽然多方情报部门就卡舒吉遇害事件有“交流”，但德方仍拒绝披露详情。至于专门派员访问沙特的英国，其外交大臣也只是劝诫利雅得方面不要放手杀人，进而劝G7宽心，因为这种事“不能、而且将不会再次发生”。 

当然，在一系列大国中间，美俄对沙特的立场最值得一提。卡舒吉一案虽恶劣，特朗普本人在10月18日和22日也坦诚自己不满意沙特方面的解释。但美国直到10月23日才宣布对沙特采取惩罚性措施，特朗普也只是认为沙特的行为不当之处在于“撒谎”，至于杀人案件只是“想法很糟糕。它实施得很糟糕，掩盖行动也是历史上最糟糕”而已。 

因为无论如何，特朗普及其身边幕僚都不希望因此损失总价1,100亿美元的军售订单以及总额4,500亿美元的其他投资：这能为美国带来“成千上万的就业机会”。尽管美国在11月15日很快跟风，宣布制裁刚被解职的前沙特王家顾问卡赫塔尼（Saud al-Qahtani）等人，但美国财长努钦（Steven Mnuchin）口中的“沙特官员……必须为他们的行为承担后果”的威胁也便到此为止。 

类似的情况在俄罗斯更为夸张。相对于美国装模作样的“制裁”，克里姆林方面就很坦诚。俄方专门在10月26日发表声明，称相信沙特就卡舒吉遇害案发表的相关声明，认为俄罗斯没有理由质疑沙特国王及王储有关“沙特王室与卡舒吉遇害案没有任何关系”的发言。 

于是，卡舒吉的死也就只是空虚的死亡而已，它首先就无法阻断沙特在10月下旬的投资峰会，总额560亿美元的订单证明了商业的记忆是短暂的。虽然在10月下旬的沙特投资峰会上，美国财长姆努钦紧随英国、法国、荷兰财长的脚步退出了峰会。但这并不妨碍沙特最后达成的560亿美元订单中，美国占据最大比例。 

考虑到沙特峰会中达成的560亿美元订单，有340亿美元与其国有石油公司沙特阿美（Saudi Aramco）有关，全球经济体对沙特能源的依赖就让那个被分尸的死人显得不值一提。它可能也是“文明社会”对沙特种种蛮行姑息的原动力。卡舒吉案的荒谬发展就成了沙特与其西方盟友在阿拉伯地区胡作非为的缩影。 

这样一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因沙特而扮演的角色似乎也就因此明晰起来。美国人也好、欧盟各国也罢，他们虽然满口自由民主，但最后还是像囚徒一样，沙特的罪恶将他们紧紧相连。 

尽管欧美的观察家们也设想过一种“结盟的绝佳方案”，尝试用“一种新的特殊的中东关系”，实现与“生产石油的自由民主国家结盟”，沙特的存在就在时刻提醒这些西方人，当下野蛮的文明世界中是不存在这种假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