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退出伊核协议激化四种危险矛盾
美国总统特朗普5月8日宣布决定,退出伊朗核协议,重启对伊朗的经济制裁,并追加最高级别的新制裁。特朗普这一决定并不令外界感到意外,但他这样做必定会激化内外矛盾,加大中东地区的冲突风险。
无论是出于意识形态和伊朗交恶,还是因个性所致,亦或是机械化地废除奥巴马时期政绩,特朗普(Donald Trump)退出伊朗核协议,符合他那种跨越并挑战建制体系或主流意识的执政风格。但他这种受少数势力怂恿、受片面情报误导的政治决定,凸显四种危险矛盾关系。
第一,再次站在了国际社会的“对立面”。
伊朗核协议是一个时代的产物,一个多边外交、国际合作的外交作品,经过联合国安理会全票表决通过。它的达成离不开伊朗温和派鲁哈尼(Hassan Rouhani)的上台、奥巴马(Barack Obama)民主党政府执政、中国习近平政府积极有为。特朗普退出该协议,再次凸显出了他对“国际合作”的蔑视姿态。近两周,法国总统马克龙(Emmanuel Macron)、德国总理默克尔(Angela Merkel)、英国外交大臣约翰逊(Boris Johnson)接踵访美,都未能成功劝说特朗普留在该协议内,欧洲盟邦同美国的裂痕再次加大。
第二,和美国军方的立场“对立”。
美国军方明确认为,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多次证实伊朗遵循了伊朗核协议。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James Mattis)和美国联合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邓福德(Joseph F. Dunford)均公开表示,伊朗一直在遵守协议,美国留在协议内符合美国的国家安全利益。马蒂斯4月末在参议院军事委员会的一次听证会上也表示,自己至少三次读过伊朗核协议的内容,坚信相关确证措施到位,该协议依然有存在的价值。
美国前任国务卿蒂勒森(Rex Tillerson)和前国安顾问麦克马斯特(H.R. Mcmaster)明确建议特朗普保留伊朗核协议,但是美国新任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oe)和新任国安顾问博尔顿(John Bolton)坚持一贯的对伊鹰派立场,加速美国退出该协议。国安会在中东问题上同美国军方的矛盾再次凸显。
第三,和民主党阵营的斗争与“对立”。
2014年至2015年伊朗核协议冲刺谈判时,当时的奥巴马政府绕过了共和党控制的国会。面对共和党人的反对,奥巴马2015年签署该协议后拒绝将其递交国会作为“条约”通过。共和党在2015年为阻止这一协议同民主党人斗争了四个月之久。这也为特朗普废除伊朗核协议减少了法律约束力。特朗普一味地废除民主党政府的国际协议,必然会引发国会民主党人的不满。
此前围绕退不退出伊朗核协议的争议,归根结底属于美国内政,自始至终就是民主党和共和党之间矛盾与斗争的延伸,也是国会与白宫之间的一次政治双簧。只不过,共和党人这次斗争中占据绝对主动权。
第四,凸显美以对伊朗的歧视与“对抗”。
除了通过国会积累国内政治筹码外,特朗普退出伊朗核协议,也说明他将以一种更加对抗、甚至挑衅的姿态,应对美伊关系。这也是特朗普通过阿富汗战略后,强行推动所谓的伊朗战略的表现。
在特朗普内阁及其中东政治盟友看来,伊朗正在周边破坏中东稳定,撬动美国通过沙特和以色列等国建立的霸权基础,是美国中东利益的“最大威胁”。此前,特朗普“不确证”伊朗核协议,称伊朗违反了协议“精神”,这种说法在国际关系史上还从未有过。其实,特朗普说的“精神”就是指意识形态层面对伊朗这个政教合一的国家的歧视与偏见。
当年鲁哈尼好不容易说服国内,达成核协议,转而搞经济和民生建设。特朗普这种威胁姿态反而会刺激伊朗内部的强硬派。而且,伊朗核协议是唯一美伊之间或者西方和伊朗之间可谈并达成共识的话题。没有了它,其他领域的互信与合作更难以建立。共和党政府推动对伊新制裁,也美伊不断走向对抗,中东局势不确定性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