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台湾消防员的是无情火还是官僚文化

台湾桃园市生产车用电路板的敬鹏工业平镇厂，于4月28日当地时间晚间9时30分发生大火，桃园市消防局获报后出动多辆消防车及多名警义消到场救援。这场大火造成5名进入火场搜救的消防员殉职、2名重伤，连同外籍移工共7死7伤悲剧；工厂消防安检、救灾现场的指挥调度及消防员的职业风险再度引发关注。 

浓浓黑颜从敬鹏工业平镇厂的四楼窜出，其中7名消防员近入火场搜救，但因火势突然扩大，其中6名消防员一度遭大型机具压住受困，被救出时有5人不幸殉职，这场燃烧40小时的大火不但夺去5名消防人员的性命外，也摘下桃园市消防局局长胡英达的乌纱帽，一场大火所造成的意外，有消防从业人员直指“这是人为意外！”。 

台湾因为产业结构因素，全台各地都有不少中小型电子或传统制造业工厂，厂房面积通常不小且多为铁皮建筑，因此工厂厂区若是发生火警，常一发不可收拾。台湾的消防运作体制，勤务指挥中心在接获民众报案后，会派遣邻近的消防分队先行到场救援，再视情况派遣其他分队支援，同时提高现场指挥官层级至中队或大队阶级。 

这次的火警，先是由身为现场指挥官的山峰分队代理分队长苏文远授意下，由平镇分队小队长李翰霖及埔心分队小队长游曜阳带领5名警消入内搜索受困在内的2名泰国籍员工。但工厂内储放大量硫酸等腐蚀性液体，现场指挥官在尚未明了内部存放物质及场区内部平面图的情况下，就让警消穿戴一般消防装备涉险冲入火场无疑是去“送死”，在现场第一时间的判断错误，让第一线救灾人员闯入火场的苏文远责无旁贷，直到消防局第四大队组长陈宏铨赶到，接手苏文远指挥权后，工厂突冒出大火浓烟，陈宏铨两度呼叫火场内的7名警消撤退却为时已晚。 

面对这样的大型厂房且内部存放有多种危险物质的火场，现场指挥官贸然让警消进入火场内无疑是肇祸的第一步！长久以来，台湾的消防体系因为害怕“民众观感不佳”，逐渐形成不少“明文规定”或是“潜规则”。包含规定各地分队在接到勤务派遣后必须于限制秒数内出勤、不管风浪多大到了有民众溺水的现场消防员一定得下水、到了火警现场不管安全与否消防员一定得入内找寻起火点......比起第一线消防员的生命安全、装备是否齐全，民众的观感的好与坏，一直才消防局的长官们指挥调度的重点。 

这样的情况，在无数的消防员殉职后，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回顾2015年1月20日桃园市发生的保龄球馆大火，6名消防人员葬身火窟，当时检讨救灾体系的舆论四起，无论是消防装备老旧，还是救灾体系的不足均有人讨论。桃园市长郑文灿曾表示，自保龄球馆大火后，3年来桃园市政府已在消防设备与个人装备上增购4亿元硬体，各式消防车也新增99辆，总经费到达7亿3,000万元。 

但即便有了新的消防衣帽鞋、先进的救灾仪器......桃园却仍在短短的2年后发生第2起重大火警救灾意外，一共11名消防员命殒，原因究竟何在？首先，消防员人力依旧不足，平均每1名消防员要肩负2,000民众的身家性命安全；消防制度依旧不健全，消防员要救火、要救护、要为民服务，无法专责让消防员疲于奔命；更重要的是民众观感大于消防员生命安全的“冲火场”文化依旧在某些县市存在！ 

如此一来，不管有再多的消防员、再先进的设备，消防员殉职的新闻依旧不会间断！也难怪有消防员会在同仁殉职后谑称当权者“今日公祭，明日忘记”，比起大家流泪、默哀、可怜他们是水里来火里去的无名英雄......救灾思维的更新恐怕才是消防员更急迫需要改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