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生育变成生意:辅助生育行业在澳洲是门大生意 大公司垄断“只求利润”
很多妇女非常渴望有小朋友,但因种种因素而不能怀孕;部分妇女因而选择花一大笔钱,光顾辅助生育公司或诊所。在澳洲,辅助生育行业发展得非常蓬勃,当中体外人工受孕疗程更加变得商业化,每年收入高达数十亿港元。但庞大的市场却给三家助育公司垄断,他们的经营手法被人形容为“只求利润”。每当有问题出现,顾客不但难以获得赔偿,更要付出大量金钱和时间,还可能对健康及精神构成压力,甚至有性命之虞。
辅助生育行业在澳洲是一门大生意,三家大公司占了体外受孕疗程服务的八成市场,其中两家为上市公司。根据其中一家公司的年报显示,“体外受孕周期”为公司的重要绩效指标,包括一年间该公司做了多少个“体外受孕周期”、每个周期带来多少盈利、每位生育专家做了多少个周期等等。如果公司做到越多个“体外受孕周期”,赚到的利润便越多。那么如何才能做到最多“体外受孕周期”呢?
靠“失败”的营利模式
根据行业提供的数字,43岁或以上的女士,用自己的卵子受精,成功生到小朋友的机会率只有3%。于是,这些妇女往往视体外受孕疗程为她们怀孕的最后机会,于是押注一切希望,而助育公司就以商业手法把这些希望转换成最大的利润。
过去十年,在接受体外受孕疗程的顾客当中,40岁以上妇女的增幅最大,人数是十年前的三倍。澳洲的助育公司坚称只要一直尝试,接受体外受孕疗程是成功生育的不二法则。所以,当一次受孕周期失败,助育公司必会建议妇女再接受一个新的周期,周而复始。因此,有接受过疗程的妇女认为,这是一个依赖失败来赚钱的行业。
助育附加产品 实为市场推销
虽然体外受孕疗程听起来简单,但是渴望怀孕的妇女需要长期服用一大堆助育药物,对身心的影响就难以言喻。在每次接受体外受孕期间,妇女每天都要注射激素以刺激排卵。助育公司还向顾客推荐五花八门的附加产品,例如一种俗称「胚胎胶水」的培养液,声称有助胚胎植入子宫。但有行内人士指出,这些助育附加产品根本未得到实验证明,助育公司卖这些产品给顾客是纯粹是为了满足市场推销的需要。
身心折磨 人生低谷
《色谜睡美人 (The Sleeping Beauty) 》的导演茱莉亚.李 (Julia Leigh),正是众多接受过体外受孕疗程的过来人之一。她写了一本书名为《Avalanche (雪崩)》,记录这段恍如永劫不复的痛苦经历。她一共接受了六次体外受孕週期疗程,并花了不少金钱购买如“胚胎胶水”的助育产品及接受附加疗程,期间更需要压抑自己的免疫系统,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怀孕。她形容那段时间对身心造成很大的折磨,也是她人生的最低潮。助育公司游说她进行第七次疗程时,在她妹妹的劝说下,茱莉亚终于决定放弃,但她没有因此而鬆一口气,因为她的身体及精神已经没办法恢复到进行疗程之前的状态,情况就好像完全输了给这个疗程一样。
茱莉亚著书记录她接受体外受孕疗程这段恍如永劫不复的痛苦经历。茱莉亚说,在接受体外受孕疗程前,她只有听过成功例子,没有人提过失败的个案,但结果自己因此堕入人生最艰难的低潮。
另一位42岁妇女卫丝·露歌高 (Grace Lococo) 也在年半内花了最少四万澳元,进行了六次体外受孕疗程。她说助育公司从来没有提过她成功怀孕的机会是这么低,只是不断强调她还有机会。28岁的卡莉·李 (Carly Lee) 则因为患有多囊卵巢综合症而影响了自然怀孕的机会,于是光顾辅助生育诊所。她接受体外受孕疗程时,诊所告诉她两个月内就会怀孕,令她充满希望。但当她屡次受孕失败后,助育诊所安排她接受全面刺激体外受孕疗程,採用更高剂量的激素,结果引致她的子宫严重肿胀,每次她坐下或呼吸时都感到很大的痛楚。
多种风险 重可致命
罗柏·诺曼教授(Rob Norman)研究了多种生育技术,他不认同助育公司的做法,他表示卡莉的情况最严重可以致命。有研究显示过度的激素刺激可能会造成凝血、宫外孕、流产及胎死腹中等多种风险,就算妇女成功诞下婴儿,婴儿出生后首月的夭折率亦比正常高出一倍。英国一项涉及25万名女性的大型研究亦发现,曾接受辅助生育疗程的女性,比一般女性有多三分之一的机会患上卵巢癌。
(图片来源:立场新闻)
澳洲生育协会主席兼助育公司前董事米高·卓文教授(Michael Chapmen)却否认业界有这些失德行为。他说助育公司大都在顾客要求下,才将额外的助育产品和疗程服务出售给她们。他指出,直至妇女不再排卵或产生很差的胚胎,又或者妇女不能再承受当中的精神压力,这样才会宣告体外受孕疗程失败。
诺曼教授则认为,妇女一旦展开了体外受孕疗程,她们就像踏上了不会停止的跑步机一样,难以自拔。他指出,很多接受体外受孕的妇女其实一开始就不一定需要进行疗程,妇女只要仔细记录经期时间或者进行诱导排卵,也能起一定作用。